“写什么呢?”独孤冽轻声问了起来,这么用心的去写?倒让他有些好奇心了,连自己进屋来都不知道。

    素纸上,钟离伊娟秀的字体写着尽是“独孤”,而后面,空着。

    “钟离伊……”轻唤着,“雪停了!”想回来陪她看雪,“雪夜里的月色,很美的!”圈她入怀,靠近她耳边,轻语着,“雪上的钟离伊,也很美的!”

    钟离伊顿笔,回首,望入独孤冽眼底,只望着,不说一句话。

    她的眼中,藏着对独孤冽深深的眷恋,独孤冽心中满是柔柔的情意,“钟离伊,为何如此看着我?”今日,她是怎么了?手指抚上她那秋水眸,“想我了?”

    钟离伊摇头,惹得独孤冽一阵心慌,“呃?”

    抱住他腰,深深埋入他怀中,半天不吭声。

    “钟离伊!”独孤冽声音有些低沉了起来,“不过是回得晚了些,朝里有些事要处理。”抚摸着钟离伊青丝,青丝缠上指尖,却只觉缠绕着自己的心。

    “冽……”多久后,钟离伊才闷闷出声了,拥独孤冽更紧了,“孩子叫什么名字?”独孤冽一直想要孩子,想来,也早就想好了名字吧。

    独孤冽心一痛,“孩子?”

    “为何你要瞒了我呢?”钟离伊柔柔的说着,纤指慢慢移上独孤冽心口,“我从来不是那种经不起事的人啊!钟离伊,何曾想过要在你的身后,依靠着你的保护而活?你又何必一人去承受?”孩子,没了就没了吧,只要独孤冽无事便好。

    独孤冽搂着钟离伊紧了几分,一手抬起她下颔,唇畔那梨涡,越浅,越是坚决。“钟离伊啊,在一切都没有结果之前,我拿什么向你交待?我又如何去面对你?”

    “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让你自己一个人?哪怕,明知我会乱想,也不肯跟我说实话?”钟离伊不怪独孤冽,只是静静的说着她的话。

    他似是点了头,又似是道了,“哪怕疑我,我也还会那般的。”心里却在说着,若是钟离伊能疑他,该是好事,至少,放在了心上。

    “等了一天,就为等你这句话。”钟离伊起身,却还未站好,已经让独孤冽抱入怀中了,“冽,你的怀里,很暖……”低低声,却信落入了独孤冽心上。

    “今日离玉过来了?”问的话,有些不满,可是声音,却如水般柔。

    钟离伊点头,离玉嘴不牢,什么话都容易往外蹦的。一手扬起,轻刮着独孤冽那笔挺的鼻梁,“你总不放心我!”微怨着,笑意越深,清亮眼眸里,尽是浓然情。

    钟离伊娇嗔声来,独孤冽听着,心里有些飘荡起来,“钟离伊……”埋头欲覆上她柔唇,已经想了一天了,越来越沉迷。

    人总说,得到了,就会不珍惜,就会厌了,就会弃了。其实,是没有去用心去爱过。钟离伊,用尽此生情,如何会厌?又如何会去弃?相反,总是觉得,还不够。

    钟离伊轻笑起来,玉指轻滑过独孤冽薄唇,似不经意的有过停驻,钟离伊又道着,“冽,我还没吃晚饭呢!”娇柔如花的是那不染凡尘的笑靥。

    “`我们……”似有不舍,独孤冽细细品尝着女儿娇唇,话还未说完,便淹于唇舌纠缠间了。

    寻求彼此的渴望,真心相许,原来,如此美妙。

    只愿一生能不变,你我情深,应是,良辰美景。

    雪,又飘洒了起来,只是,室内那两人,浑然不知。

    “王爷!”外面一声唤起,却是莫无情的声音。

    独孤冽身子一紧,望着怀中钟离伊,却是满脸绯红。“何事?”独孤冽高声问,放钟离伊到床榻上,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钟离伊唇上漫漫而来,“可能我还要出去。”有些抱歉,还有几分不舍。

    不知为何,独孤冽那般的话语,却让钟离伊心里有些不安,“这么晚了,你去哪?”少有的,独孤冽向来都是把事办完才回来,为何今日?

    雪,听见了声音,在彼此心上。一时依依相望,无语。

    外面莫无情又喊了起来:“王爷,该走了!”

    钟离伊不会去拦他,只是怔怔望着,该走了,是去哪里?这些日子,什么都没说,自己也从不去问。

    “钟离伊……”独孤冽犹豫着,终于道了,“冀州找到了王靖,我要亲自去一趟!”找到王靖,所以要去冀州。

    钟离伊点头,仍无话。又要离开吗?这一次,是多久?默默起来,替他穿好衣服,指尖似轻颤着,只仍梨涡浅浅旋着,证明她在笑着。

    独孤冽强按着心底的不舍,但她指上的颤痛传来时,再忍不住。拥紧着她,“钟离伊,很快就回来了!”怎么会舍得让她一人在这京里?

    “我跟你一起去!”钟离伊镇定的声音,虽是淡淡的,却满满坚持。

    知道钟离伊的性子,只是,这回真不能带她去。吻着她发丝,“钟离伊,你在家里,我很快就回来!”他的妻子,不舍他,而他,更不忍身边没有她。

    钟离伊从不任性,许多事,也是顺其自然,从不会去强求。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想跟随他去,哪怕他不同意。眉心里尽是坚决,“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的!”钟离伊也说过,会在你左右。

    “听话,你身子才好,经不得奔波的!我保证,三天,三天就回来好不好?”去冀州,三天已经很紧了。“钟离伊一向很乖的啊!”独孤冽哄着她,“就三天就好。”着实是舍不下她,独孤冽,你的心里,她已经成了唯一。私心里想想,办完这事,就真带了她回江南吧!不再入这些权势争端中。

    “三天?”钟离伊喃喃着,三天,又是三天。“我不喜欢三天!”新婚后,他便扔自己一人独守那江南小院三天,今日,又重演?算来,跟他成婚,有两回了吧!

    似是猜到钟离伊心里想的什么,“两天!”独孤冽又道了,“就两天!”三天的话,一天去,一天回,而两天?独孤冽说着,便轻轻拉开钟离伊手,“两天后,我若没赶回来……”

    话还未完,钟离伊掩上他唇,连连摇头,“我不管三天也好,两天也罢,只求你好好的!”温热的唇,终于不再凉了,原来,早就暖了。只要他好好的,再去在乎什么三天两天的,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她的指尖,似不再颤了,眼里,笑意越深。独孤冽望着钟离伊,以前,想见她的眼泪,因为,那时的钟离伊,太要强了,仿佛只有逼得她落泪,才证明这个女子会是自己的。而今,怕见她泪,因为,她的泪,太悲伤了。

    “好!”答应着她,用心来答应着。望入她眼里,漾着的,浓浓情。玉鼻轻轻皱着,黛眉也微微蹙起着,“等我回来!”说着,便转身出去,不容自己有丝毫的犹豫。

    “冽……”是钟离伊在他出门前浅唤着。

    “嗯!”不转身,就两三天,应该能挡得住对她的思念。“还有什么话吗?”背对着她,尽量语音里是笑与放松。

    “不要想我!”钟离伊脸上微微笑着,“我也不想你!”其实,何必要去想念,一直就在心里,没有离开过。

    “嗯!”推开门,夜里寒风刺骨着,钟离伊,不怕冷的?又道了句,“别冷着了自己!”说着,迎着风雪,朝外而去。

    钟离伊听见他的话,又听见莫无情的话,“王爷放心,无心在京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本王的女人,从来不要别人来保护!”独孤冽一向自傲的,就连保护钟离伊的事,也不愿别人来插手,更何况对方是莫无情!

    “我保护的人,不仅是王爷的女人!”莫无情声音里更多的是一种冷硬,“她是王爷的女人没错,无情于她,没别的心!”独孤冽对于钟离伊,强势的霸道。而钟离伊于独孤冽,虽是一种表面虽不在意,却已经是痴到骨子里了。

    钟离伊在屋内,听着莫无情的话,轻摇螓首,莫无情,哪是对自己有了心?

    屋外没有声音了,想来是,人已经去得远了!

    钟离伊默然,走到案前,拿出那张独孤冽为自己所画的“醉月”。

    洞房花烛夜,为他一舞,醉了此生。

    画上女子笑逐颜开,而看画的女子却茫茫然着,自己何曾有过那么灿烂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放下画,苦笑,自己都说了不想他,为何还会去想念?

    坐在床沿上,洁嫩的手轻轻滑在锦被,“我以前,也这么等着你回来的!”从前,还未嫁独孤冽的时候,他去出征前,总会在前一夜把自己带出来,在哪都好,就一夜在一起着,什么事都不做,静静看着彼此也是好的。而后,他独孤去,自己一人守着,等他回来。

    “我该怎么办?”钟离伊苦苦笑着,“把你放在心里,放得那么重,竟全心都交给了你。”闭上眼,想像着独孤冽的样子,他的脸上,永远有些千年不化的寒冰,眼中,是深幽不可见的古井。伏在枕上,清泪缓缓流下,“我不是那么缠你的人,只是,不想离开你!”

    门开了,寒风进来,吹着烛摇摇晃晃的。

    “书蝶,你出去吧!”声音里有些哽咽,不想让人见着她的泪,她的软弱,从来不让人看的。

    那人似未走,仍在望着。

    “我让你出去啊!”淡淡的,尽量语声里没有哭泣。

    “我来看看你,身子好些了没?”说话是独孤若寒。

    钟离伊一惊,独孤若寒来干嘛?今日离玉才过来,就是让自己与独孤若寒少些交往,而自己也不愿再与独孤若寒有什么事,独孤冽本来就对独孤若寒有些不满的。不回头,只是冷声道:“离玉早回去了!”

    “我知道!”独孤若寒温温的道,“我说了,是来看你的!”只是来看你的,没有纠缠,也没有伤感。

    钟离伊回头,看见独孤若寒,时光又似回到初见时,那时的独孤若寒,没有后来的忧伤。

    笑着,温温如玉,“走了一圈,我们都变了!”独孤若寒走到案前,看到那幅画,“笑得很美!”画上钟离伊,很好。

    再看眼前那个钟离伊,眼圈红肿着,脸上泪迹斑斑,眼里飘过一丝的不忍,但又道了:“以前总想着,那个醉心楼上男扮女装的越霖,若是揭下那面具下来,会是如何的。钟离伊,原来,一直喜欢你,却是因为醉心楼上。”

    不看钟离伊,只望着画上的女子,“听离玉说,你身子大好了,但仍想过来看看。”

    独孤若寒自说着,“你真爱上了四哥?”如不爱上了,又怎么会这般不舍?自问自己,你为何还不舍?

    钟离伊眼中还有泪花,但这已经说明了,她真爱独孤冽。

    “冀州,多有我朋友!”独孤若寒道,今晚过来,便是让她安心的,“你的脾气,他应该知道的。他去冀州,若是三天内不回来,你必然也得去冀州找他。”当日东州便是如此,钟离伊一心只有独孤冽的,早就将她自己的事扔开了。

    钟离伊听出了独孤若寒的话中意,“多谢你!”独孤若寒多年在外,江湖上,自然是有不少他的朋友。

    “王靖一找到,大哥便会被废,你可想过后果?”独孤若寒问,钟离伊,那些事,你全听独孤冽的,可知背后有多少?

    当今皇帝有四子,独孤若穹若被废了,独孤若宇又贬为庶民了,下一个便是独孤冽了!

    钟离伊怎么不知,独孤冽一心想要权势,他可以不当皇帝,但他手中一定得有权,他现在到了这地步,已经没有退路了。笑着,却忘了眼中的泪,“你说呢?我只想他无事!”

    “他会无事的!”独孤若寒点头,“王道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是想连根除了大哥,才会留他们到现在!”独孤若寒不介入那些争夺中,看得很透彻。

    钟离伊笑笑,“你恨他吗?”独孤若穹毕竟是独孤若寒的大哥,同为卫后所出。

    独孤若寒摇头,“四哥是帝王之命,天生够狠。我为何要恨他?就因为大哥?这世上,我不知道恨是怎么回事?也不想恨谁。”早看破了太多,原以为钟离伊也是这种人,却没料到,她为了独孤冽,再入这俗世了。

    “是在想我为了他,再把自己陷入那些事中?”钟离伊看着独孤若寒,总觉得彼此将彼此看透了,独孤若寒,是自己一直很羡慕的人。他一挥手,便可抛却荣华,回到那些自由自在中,而自己,做不到了。徒有羡慕!

    独孤若寒点头,但又道:“我还在想,我是不是也得为了你,再陷一回?”转身独孤去,只留了一句,“放心,他不会有事,他天生帝王命!”

    独孤若寒走了,今晚,他带来几个消息,都是好的。

    钟离伊摇头,心里石头终于放下了,却为独孤若寒,另升起一层担忧。

    天生帝王?有人说过,他是孤星,说钟离伊与独孤冽,是天生一对孤星!看来,走下去,不容易。

    次日清晨,书蝶便进来,服侍着钟离伊起床。

    钟离伊有些意外,“什么事?”问着书蝶,昨晚睡着有点冷,只能自己抱着自己。早起时,被里才暖了些,居然会有几分不想下来,钟离伊,没有赖床的习惯。

    “书蝶,”钟离伊唤着,“皇后娘娘请我入宫,为何事?”书蝶叫起钟离伊,便是说宫里皇后相请。

    独孤冽才去了冀州,皇后便来相请,多少有些意外。

    书蝶给钟离伊换上狐裘袍,点头,又道:“王妃,王爷是去了冀州?”

    “咳……”轻嗽了声,似着了凉。

    “王妃,”书蝶有些紧张,“你着凉了?”手放上钟离伊额头,微有些烫,“王妃,要不要宣太医?”担心的询问着,扶着钟离伊坐下,“王妃,要不今天不进宫了?”

    可钟离伊摇了头,“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她要见我,又如何能由我作主?”接过书蝶捧来的青花杯,喝了口温水,看了书蝶一眼,不经意的道:“王爷去冀州了,你从哪听来的?”独孤冽去冀州的事,自己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书蝶怎么知道?

    “怀民说的!”书蝶笑笑,脸有些羞红。

    怀民?是独孤冽贴身的近卫,算来,也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人品相貌都配得上书蝶。见此情,钟离伊轻一笑,再看一眼书蝶,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怀民是不错的!只是,何时嘴快了些?”似不经意着,又似玩笑着。

    进了宫,就只卫后一人在着,钟离伊行了礼,卫后让她坐下,打量着钟离伊出落得越发清丽,一脸温和笑意,道:“冽王府里,也该添几个侍女了!”独孤冽那府里,还真没有侍女,就算是娶了钟离伊,也不曾想过让其他女子进去,哪怕是钟离伊身为王妃要个侍女,都不曾有。

    钟离伊微笑,卫后这话里,多少有些冽王府失了天家颜面的意思,因而答道:“王爷性子那般的,加上钟离伊也不想,所以,便不曾添过!”话是实说的,转着弯说什么自己会去劝独孤冽的,反而假,钟离伊学不来那般。

    卫后点头,也是不喜欢人家在她面前玩花样,钟离伊一向实话实说的。卫后看了看书蝶,“是个伶俐的丫头。”又想了想,才问,“是叫书蝶吧?”

    钟离伊道:“是的。”

    “这丫头,看着倒像一个人!”卫后笑着道,再扫一眼书蝶,见书蝶眼里有些慌乱,便又执起一杯清茶,“只一时想不起来了!”轻啜一口,才对钟离伊道:“茶,你爹爹很懂的!”

    钟离伊一笑,素手执起那杯茶,“爹爹总说人生如茶,或苦,或甜,或浓,或淡!”钟离伊记得,当初爹爹让自己嫁给独孤若寒时,所说,自己家欠了卫后的。今日看来,欠的只怕有些意外了。

    “或浓或淡?”似反问着,又自答着:“人生,真只如一杯茶,该多好!”

    钟离伊不语,只是望着暖阁外,有几枝梅,开得正好。

    卫后摆手,让了书蝶下去,她有些话,想问钟离伊。

    “皇后娘娘,请问吧!”大概猜到了卫后想问的话。

    “本宫是想问的!”卫后放下杯子,“事关离玉!”眼望向钟离伊,里面盛满了担忧。钟离伊不笨,自己当日中毒之事,是意外。自己有身孕的事,别人是不知道的,下毒之人,想害的是离玉。“娘娘,不是让浅清去照料离玉了吗?”浅清,她记得,是卫后一手带出来的人,应该是可靠的。

    “浅清来告诉本宫,你府里那个莫无心,有些可疑!”卫后盯着钟离伊,“事发当晚,便是她去告诉寒儿,画桃手上的那个胭脂盒有毒的!”当晚的事,卫后想了再想,终于找到疑问了。

    “娘娘的意思是无心下手的?”钟离伊听了,心里虽不信,但还是得知道卫后的想法,“无心当日才进京,而且,一直与冽王在一起!”好歹,相信无心不是那种人,再说了,无心与离玉在这之前,根本就不认识。

    没料到卫后却摇头,“你对莫无心了解多少?”

    “江湖中人!”钟离伊淡然,对于莫无心,也只是去东州那时有过交情。

    “本宫不是说莫无心下毒,只是,她那么急急推出画桃来,可见有些让人费解!”卫后并没有见过莫无心,只是以她多年深宫所见,又加上浅清所说,自然对当晚的事有些疑心了。

    “钟离伊知道了!”钟离伊点头,卫后的意思已经猜到大半了,“回去后,必然要问问无心!”

    卫后笑看钟离伊,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了,而离玉,再怎么教她,她也只会跟在自己姐姐后面乱学,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主见。当日里,离玉代姐出嫁,还以为这也是一个有担当的女子,现在看来,不过是一时有担当罢了。

    钟离伊急于想回去问莫无心,便对卫后道:“娘娘,若无其他事,钟离伊先回去了!”说着便起身,独孤若寒与卫后,都是不想去有太多纠缠的。

    卫后摇头,望着钟离伊,这个女子,若早一步,或许不会是冽王妃,而是寒王妃了。

    正说着时,就听得宫人进来报说是叶贵妃到了。

    “叶贵妃?”卫后稍一迟疑,她来干什么?

    “皇后娘娘,怎么,不想妹妹了?”叶贵妃的声音传了进来,“这些天,妹妹可一直都没来姐姐宫里呢!”说着,叶贵妃已经进来了,外头下了雪,她衣肩上已经沾了些雪花。进来后,便脱下了外头那一件绛紫羽绉毛缎鹤氅,只着件银鼠裘衣。

    钟离伊见了她,忙行礼,“见过贵妃娘娘!”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