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小小嫩嫩的手覆在女子手上。过了许久,才用稍哑的声音说道。“母妃,跳支舞吧。”

    女子拭去眼泪,走到树下。

    那是孩子看到的女子跳的最后一支舞。美的让人不忍移目。可是疼痛却随着旋转呈现的越来越多。直至最后女子跌倒在树下,痛哭出声。孩子就站在原地看着。没有上前搀扶,没有出声安慰。

    归尘归土。总是要终于轮回的。只是再一世,是否依旧失望而归?

    那是前世所熟知的记忆啊。

    女子安静的躺在卧榻之上,紧握着孩子的手,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曾松开。然后,流下了最后一滴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中。孩子看着她闭眼,看着她咽气。抽出一直被女子握着的手,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洗过。

    趁着女子身体还温热的时候给她擦了身子,换了那身她最爱的舞衣。只是等到穿上那鞋的时候,女子的身子已经彻底的凉却了。孩子丢了手巾,抱膝坐在地上。就这样守着女子凉却的身子呆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原来这宫中的舞妃,去了。

    不是君主宠爱的妃子,不能进皇家陵园。女子的尸体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装进了木棺中。被送回家乡,下葬。

    孩子一直远远的看着那些人将木棺抬走。无言。那个君王连葬礼也没有出现。或者说,皇妃死了,连葬礼也没有。因为是不受宠的妃子。想起那女子说过的。“好想回到家乡。有山,有水。即使是冬天,也温暖极了。”

    这次,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孩子这样心里默默的想着。从那天起。这个小小的孩子更是被人遗忘。然后,她选择了绝食而终。

    最终步入了新的轮回。

    而女子最后的那支舞,便是蓝翎在万俟冽的寿宴上舞的那一支。

    “母妃。我将你的心带给他了。”

    冬日的风吹散的,只是破碎的残阳。世界被黑暗完全笼罩。

    不为人怎知人之辛苦。

    未生在宫中,怎知人心之险恶,人情之冷酷。

    但若只为人,哪怕没有荣华富贵,哪怕只是粗茶淡饭,只要不是生于宫中,便已如愿。

    当日,在前世弥留之时,蓝翎许下心愿。

    “愿我来世,切勿生在帝王家。”

    天不遂人愿,非但生于帝王家,且是同一帝王家。两世同朝。

    痛兮,苦兮,悲兮,凄兮。

    亲眼见证了一个女子的生命是怎样从眼前消逝的。亲耳听到了帝王在失了心中的爱妻和爱女后所留下的感慨。蓝翎唯一想做的,便是叹息。

    前世的种种从脑海中不停的闪烁着。母妃的美,母妃的温柔,母妃的舞,还有母妃的悲和泪。最终却只换的若干年后帝王的一声‘可惜’。

    从未央宫迈出的那一日起,蓝翎便做了决定。

    即日起,再不会踏入未央宫一步。

    不是为了封存对前世的回忆,而恰恰是为了更鲜明的记起。对皇宫已经彻底失望了的人,又怎会轻易的遗忘过去的种种。

    “我要离开这里。”也一定会离开这里。

    落在心里更加坚定着。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会记忆深刻。

    落就是其中一个。

    外界只知凤国有一位才貌双绝的小公主,且擅舞。但事实自三年前蓝翎在万俟冽的寿宴上一展舞姿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三年中,她甚至很少出过池华园。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已足够太子子言更加沉稳,多加之一份君王的霸气和冷厉。

    足够七皇子子玉更温文儒雅。足够九皇子子墨将察言观色运用的娴熟至极。也足够了十皇子子重比三年前更加的顽劣。

    三年中经过了太多的变化。

    朝中几乎是革旧换新,许多老臣都交出了手中的差事,回乡养老去了。而在众多顶了官职上来的年轻人中,凤主万俟冽最看重且看好的,便是看似年纪尚轻实则才华横溢的大学士白沐离。

    三年中蓝翎除了每日去给凤后请安,便几乎每日都在池华园里。看书,临摹,绘画,弹筝,偶尔也会在有兴致的时候跳舞。但从来只是安静的。青竹和锦秀每日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从不多说一句话。

    三年的时间足够蓝翎成长蜕变。从那稚幼的脸庞蜕变成清丽的容颜。

    也足够那三年前入春时种下的一地白芍,茁壮的长大。抽枝,开花。

    三年来,万俟冽也曾拌过几次无名来寻过蓝翎。只是每次蓝翎看他一眼之后便转回头去,接着看书。万俟冽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坐着。直到最后一次,万俟冽在离开前说。

    “这些年我看着你,你真的不像一个孩子。身为帝王,我竟看不懂你,不知你要的究竟是什么。我曾想拿皇位来诱惑你,可你却厌恶至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落没有回答他。她要的东西,他给不了。

    万俟冽叹口气。“我不会再扮作他来看你。”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落望着他的背影,才发现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孤单。

    身为帝王,注定要孤独一生。这是命定的。

    “主子,奴婢适才去打水,听小春子说花园湖中的莲花都开了。”锦秀收了蓝翎放在桌上的书。将一枚叶子夹在书中,做下标记。

    落饶有兴致的抬头瞧她。“想去?”

    “奴婢啊是想这天气好的很,主子何不去瞧瞧?”锦秀面上带着一丝俏皮。

    青竹轻拍下她的头。“你油嘴滑舌的。明明是你想去。反倒攒怀着主子。”夺下她手里的书,小心的将卷了角的地方揉平。“这些年月一点也不见你的性子有所收敛。”

    “主子又没有说不去。”锦秀委屈至极。“主子,您老在殿里呆着也不好啊,不如今儿就趁着天好,出去走走?”锦秀知道自家主子别看外表冷若冰霜,实则是个心软的主。平日不需要伺候的时候,便会差她们出去走走,寻些趣事回来讲给她听。

    “想看的话就去看看吧。”蓝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呢。”

    青竹端了杯微凉的茶水给她。“主子,这入了夏,有几天不是艳阳高照的?只怕您顺了锦秀,宠坏了她,赶明儿又要拉着您去爬那花园的假山哩!”

    落回头看看青竹嗔怪的表情,还有锦秀咬着唇低头的样子,微勾起嘴角。“不妨,我也许久没有出门了。去看看也好。”

    “主子?!”锦秀兴奋的抬起头。

    青竹叹口气。故意喝道。“还叫什么?快去备些主子爱吃的点心还有酸梅汤。”

    “哎,我这就去。”锦秀兴匆匆的跑开了。

    落看她高兴的样子,轻笑出声。青竹叹口气。“主子,您就是太顺着她了。她啊,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落但笑不语。青竹和锦秀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这两人是除了母妃之外,真心对她好的人。纵然蓝翎也知道她每日的行踪,这二人会一丝不少的上报给凤主和凤后。那些她都可以不在乎,但她在乎的是真心。真心待她之人,她必会记在心中。

    “主子,青竹知道您疼我们。可您再这样顺着锦秀,若别人看见了,只怕是又要说是非了。”

    落微垂了眼。“我心中有数。”

    青竹见蓝翎又踱出殿门,停在白芍前不再说话,只能叹口气,转去准备需要带的东西了。

    你知道深宫中的天空吗?

    隔绝了自由直到绝望的蓝色……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落坐在园中的凉亭里,看着湖中开的正艳的荷花。艳阳当头,闪亮的光点洒落下来。似是从头而降的亮晶晶的铺天盖地的透明巨网。

    “主子,您看那边那朵,开的真好呢!”锦秀指着不远处的一株荷喜道。

    “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

    “哟。十一,今天怎么那么好兴致出来赏荷?”

    令人厌恶的声音。蓝翎很是无奈的扭头。十皇子子重摇着折扇,一派悠闲的踱到石凳旁坐下。

    “十皇兄今日不也悠闲的很么?”蓝翎口上不饶人。

    “今儿父皇忙着带太傅招呼风月国太子。没空闲理会咱们。”子重不客气的端起锦秀刚盛好的一碗酸梅汤一饮而尽。“正巧听了樱戈说这园子里的荷花开的正盛,便过来看看。”

    落有意无意的皱皱眉。还未应话,就听得子重问。“十一,你说这景色如何?”

    “皇兄以为如何?”蓝翎不答,反问回去。

    “景美。只可惜啊。”子重故意长叹一声,摊开扇子不缓不急的摇着。“只是可惜有了些个碍眼的人,污了这美景,让人瞧了没有兴致。”

    青竹听了这话,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落挑眉。“荷花虽美,可过了这几日也就过了花期。”无视子重投来的疑惑的目光,蓝翎接着说。“只是人心不同。没有颓败的时候。自始至终都只能是一个样子呢。十皇兄,蓝翎说的可对?”

    话中讽刺的意味子重切实的听出来了。“十一,你是在说本皇子的不是吗?!”

    “蓝翎怎么敢。”蓝翎的态度不卑不亢。“我只是随口说说,皇兄不必太过自知。”

    “你!”子重拍案而起。“为何你每次都要与我过不去?!”

    落也不慌不忙的站起。“那为何皇兄每次都同我的人过意不去?”

    “你的人?”子重冷笑,指着青竹道。“她也就是个奴才!你为个奴才难不成要跟我翻脸不成?!”

    “若如皇兄所说,她是奴才。皇兄要同奴才一般见识不成?”蓝翎微微抬首。“更何况,她是我的人,并非我的奴才。”

    “将一个奴才和你堂堂公主的身份并肩而提!成何体统!”

    “身为堂堂凤国皇子竟同女子一般见识,敢问皇兄风度何在?”

    “好。”子重气得脸色发青,咬牙道。“十一,惹怒我的下场。你会后悔的。”

    落垂眸。“蓝翎并非有意与皇兄为敌。只是皇兄次次都要苦苦相逼,蓝翎也只能敬待了。”

    “哼。”子重唰的合上扇子,带着随从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这样的人,如何能在宫中生存呢?”蓝翎似呢喃的叹息。抬首止住要跪下请罪的青竹。“回宫吧。也没有兴致赏荷了。”说罢,便径自先行回宫去了。

    青竹收着桌上的糕点。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

    “亏得主子今日这么护着你。可是竹姐姐,你究竟怎么招惹到十殿下了?”锦秀压低了声音。

    青竹吸吸鼻子。“我也不知为什么。”

    相对无言。只在收拾好东西之后,这才抬起红红的眼眸,对着锦秀道。“我只知道。青竹这辈子跟了主子,死也不悔。”

    锦秀握着她的手,重重的点头。

    待众人都离去了。才有人从不远处的树林中现身出来。

    “呵呵。很好。子重,就这样再把她推的远一些吧。”

    天下三分。凤国,风月,大晏。

    风月国疆土广阔,民众繁多。但是将士不强。只因风月国君主年迈昏庸。所以为了不被他国吞并,不得不亲和更为强大鼎盛的凤国。

    风月国太子,则是一位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简单的少年。

    而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则是为了谈判。或者说是,条件交换。

    “啊。太子殿下,本王听说归国有位公主,才貌双绝。不知今晚宴席,是否有幸一睹芳容啊?”风月太子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言冷睨一眼。“以讹传讹罢了。”

    “诶,话不可这么说。这是我风月特使亲口说的。绝非虚假。”风月太子眼睛一转。“而且,本王听闻,那位公主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

    言脚步顿下。直视他的眼睛。目光中闪出慑人的冰冷还有一丝残忍。“有句话要奉告阁下。”子言的气势让那本一直高傲的风月太子有些不知所措。“招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要招惹我凤国的人。尤其是不要招惹我凤国的公主!”

    说罢甩袖离去。独留下风月太子在原地发呆。过了许久,风月太子才尴尬的清清嗓子。然后勾起一抹恶意的笑。自语道。“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那位公主究竟是怎样的神乎奇乎了。”

    池华园。青竹正皱着眉给蓝翎挑选晚上的宴席要穿的衣服。

    “主子,您要穿哪一件?”青竹和锦秀各拿一件,摊在床上给蓝翎看。蓝翎只瞥了一眼。淡声道。“不用挑了。晚宴我们不去。”

    “不去?为什么呀?”锦秀不明所以。就连青竹也纳闷的很。“主子,这次晚宴和以往不同。是风月国太子来朝贺,所有王公大臣都是要到齐的。”

    “正因如此,所以才不去。”蓝翎完全不以为意。

    青竹和锦秀有些为难。“可是主子……”

    “好了,不用说了。”蓝翎挥挥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书看起来。不再说话。

    无奈,两人对视一眼,行了礼悄悄退下。

    刚刚退到大殿外面。正巧碰上赶到池华园来的子玉。

    “奴婢见过七殿下。”

    “免了。”经过三年的磨练,子玉更加温文儒雅。“你们主子呢?”

    青竹和锦秀互相看了看,青竹上前一步说道。“殿下,您来的正好。您去劝劝主子吧。”

    “哦?出什么事了么?”子玉挑挑眉。

    “今儿的宴会是王公大臣都要出席的。可主子就是不去。”青竹一副着急又无奈的模样。“主子是不在乎,可这宫里头那些流言蜚语,搁谁也受不住的呀。”

    玉颔首微笑。“我就是来给你们解决这难题的。”子玉看了看殿里,凑近青竹和锦秀。“我是替太子殿下来传话的。翎儿今日可以不去宴会。待会儿他自会像父皇禀告,说翎儿身体微恙。故而可以告假不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好了,你们照顾好你们主子。我就不进去了。”

    “奴婢恭送七殿下。”

    待子玉走远了,青竹和锦秀才起身,对视一眼,然后窃笑起来。太子殿下果然还是最疼主子的。也难怪,谁让主子是他的亲妹妹呢!然后两人迫不及待的回了大殿去向蓝翎说这个好消息。

    只是蓝翎听后,却是微微皱眉,放下了手中的书。“可以不去晚宴?七殿下可有说原因?”

    锦秀摇摇头。“没有。可是主子,这不正巧顺了您的心意?”

    “没错。而且主子是那么不喜吵闹,只怕去了宴席只会徒增烦躁。”青竹也在一旁附和道。

    落侧头想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喃喃自语。“其中必有蹊跷。”然后说了声。“锦秀,将那件白衣拿来。待会你们随我去赴宴。”

    “为什么?”锦秀惊叫一声。

    落皱眉不语。自知自己的失态,锦秀赶忙住了惊讶的神情,去拿衣裳。

    青竹也万分不解,欲言又止的看着蓝翎。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主子,您本就不想去晚宴。七殿下既然已经送了信,说您可以不必去。这会儿您怎么又非去不可了呢?”

    “正因不要我去,我才非去不可。”一瞬间,从蓝翎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青竹瞬时呆住。那是傲然于万物的坚定。“我岂是需他人保护的柔弱之人?”

    而太子子言此时正在御书房向万俟冽禀告蓝翎不能参加晚宴的事情。

    “翎儿病了?宣太医没有?”万俟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只是偶感微恙,儿臣已经宣了太医过去瞧瞧。”

    正等在一旁的风月太子眯起了眼睛。“啊,那还真是可惜。本来今次一行,还以为可以有机会亲眼目睹公主的仙容。”

    言听闻此言,不由得从眼底中迸发出冰冷。御书房中气压低沉。半晌,万俟冽开口。“让太子失望了。朕的翎儿自幼体弱,今日看来是无法出席宴会了。言儿,宣朕口谕,限太医三日之内治好公主。朕不管是偶感微恙还是其他。若不能办到,全部逐出太医院,流放三千里。”

    “是。儿臣遵旨。”

    风月太子敛了有些邪气的笑容,沉下心思考。不知这位小公主是何方神圣。竟让天下尽知其冷心冷性的凤主如此宠爱,视如珍宝。这下,他的好奇心是更强了。侧放在一旁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个人!亲眼看看她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冷然绝傲,才貌双绝!

    宴席还是按照先前定下的时辰开始了。

    万俟冽坐在正坐上,冷眼看着纷纷入座的大臣,嫔妃还有皇子和公主们。

    宣礼官高声宣道。“时辰到。”晚宴开始了。

    万俟冽面无表情的看着席下的一干人,并不急着开口。全场静悄悄的。风月太子的额角渗出一滴冷汗。凤主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君临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万俟冽双唇微启,想要开口时。宣官的声音再次传来。“十一公主到。”

    瞬间一愣。万俟冽的眉皱了起来。不止万俟冽,子言和子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一时间,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殿门口。风月太子更是满心欢喜又兴致盎然的张望着。

    一个人影渐渐的近了。慢慢的,完全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待真真切切的见到时,抽气声霎起。总嚷着一心想见蓝翎的风月国太子也直直的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旁若无人的走到大殿中央,蓝翎缓缓向万俟冽行了个礼。“父皇,蓝翎来迟,还请父皇赎罪。”举手投足间无不尽显高贵和优雅。却又充斥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罢了。”万俟冽低沉着声音。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坐去言儿旁边吧。宣,开宴。”

    风月王子看着蓝翎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波动的脸愣神。

    那是一张怎样精致的脸啊。浅黛娥眉。一双眸子那么明亮,目光纤尘不染。朱唇微启。长长的秀发被简单的束起,只在脑后用发饰固牢。青丝散在纤瘦的肩上。白衣翩跹。怎一句人间仙子便可以描绘的。

    言冷睨一眼目不转睛盯着蓝翎的风月太子。低声问着蓝翎。“子玉不是向你说了,今儿就不必来了。”

    落无视对面投过来的炽热的视线,若无其事的饮茶。“来瞧瞧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你太任性了!”子言的声音中第一次透着一丝严厉。

    落看他一眼,沉默不语。良久才吐出一句。“我不是要人护在笼中的鸟。”放下手中的杯子,蓝翎淡然道。“若这三年,皇兄依然不懂蓝翎,那着实的叫蓝翎心凉了。”

    “翎儿……”子言目光复杂。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风月太子一直盯着对面的子言和蓝翎。虽是好奇他们在交谈什么,但无奈离得太远,也听不到。蓦地,眼睛一转。举起了酒杯。“早就听闻凤国小公主才貌双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