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财宝,荣华,富贵,谁想得到就去得到。她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样。再次看看天,蓝翎慢慢勾起嘴角。好想去到宫墙外的那个世界……

    落在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

    身在皇家,生者必先安之。这个道理蓝翎还是懂的。

    “太子殿下到。七殿下到。”

    听到传禀的声音,蓝翎皱皱眉。“青竹,就说我病了。”抛下这句话,蓝翎转身进了内室。

    没有办法,青竹只得硬着头皮迎出殿门。“青竹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七殿下。”

    “免了。”太子不在意的挥挥手。“翎儿呢?不在么?”

    “主子她……她……”青竹只觉得舌头打结。“主子她生病了。”

    听闻这话,子言不禁皱眉,一脸担忧。“宣太医没有?”

    “没,主子不让……”紧攥着手帕的手心里已经冒出密密的汗珠。“主子说是乏了,躺躺就可以,不让奴婢们宣太医。”

    玉看着青竹微低着的头,还有紧攥着手的动作,心里明白了大多半。在子言张张口还有说什么的时候出声道。“既然十一身体不舒服,那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太子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言疑惑的看向子玉。照理说子玉是很关心蓝翎的,怎么这会儿蓝翎病了倒是不着急呢?子玉投以眼神明示,子言自然也看懂了。只好作罢。“也好,好好照顾翎儿,我们明日再来。”

    “是,青竹恭送两位殿下。”直到他俩走出池华园,青竹才拍着胸口长舒口气。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今后的君主,这欺骗君主可是不赦的大罪。

    “七弟,你怎么看。”从池华园出来后子言一脸严肃。

    玉思量着,轻握成拳的右手抵在下巴上,良久才开口说。“十一不想见我们。”

    “为什么?”

    “殿下,您是关心则乱。看刚刚青竹的神情,分明的不自然。那么十一生病必然是谎话,这个谎话如果不是十一的吩咐,她是一定不敢说的。”

    “但翎儿为何对我们避而不见?”

    玉眯眯眼睛。“自从那日被父皇带走后,至今十一似乎没有出过池华园一步。今日更对我们避而不见。是不是父皇有处罚她?”

    想了想子言还是摇摇头。“那日翎儿从父皇殿中出来,我有见到她,她说父皇并未处罚她,只是说以观后效。”

    “但是。”子玉负手而立。“这其间必然发生了什么。才让十一想要躲着我们。”

    言叹口气。“罢了,明日再说吧。”

    然而此时,蓝翎正坐在窗棂前茫然的看着外面空旷的景色。青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忍不住问道。“主子,您为什么不见太子殿下和七殿下呢?”

    落的眸子动了动,然后开口。“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没有回答青竹的问题。在青竹转身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今天,难为你了。”

    强忍着感动,青竹默默地退出房间,没有说什么。

    只一句,便足以将生命献给她。

    只一句,就足够了。

    青竹明白,这是蓝翎对她的道谢。纵然她没有说谢谢这两个字。但这句却是比谢谢来的更珍贵。

    落望着窗外发呆。是单单不见他们吗?不,不是的。她在心里这样清晰的说着。枪打出头鸟。不想被人注视就要默默无名下去。而那两个恰恰是那样锋芒毕露的人。蓝翎垂下眼。她从未为‘凤后所生的公主’这件事而烦恼过,可是现在却真真的烦恼了。

    若不是同母的兄妹,太子殿下也就不会来这儿了吧。但偏偏就天不如人愿。唯一的办法,只有躲。躲一切带有光芒的人,从此沉寂下去。躲到不再被人轻易的记起为止。

    但她似乎小瞧了太子和七皇子的耐性。

    第二天,他俩又到了池华园。但依旧被相同的借口挡回。

    直到第四天。青竹在蓝翎再次开口前,终于忍不住说道。“主子,再说您病了,恐怕两位殿下就明白您是故意躲他们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怕是早就知晓了。”蓝翎不为所动,漠然的盯着桌上自己下了一半的围棋,坚定的落下一颗白子。“继续那么说。”

    青竹没办法,只好向殿外走去。

    玉抬手止住青竹想要说出口的话。“莫说。十一还病着。这我们知道。”说着拿出一个金丝镶边的宝蓝色布袋。“这里面装的是我从太医那儿讨来的良药,保准十一用了病就好一半。”

    言叹口气。“好好伺候你们主子。我们明日就不来了。若翎儿好些了就托人告诉我们一声。七弟,咱们回吧。”

    青竹双手接过子玉递过来的袋子,朝他们行了个礼。然后回了殿里。

    “这是?”蓝翎接了那布袋,解开封住袋口的金色绸带。里面是半袋种子。“芍药。”

    “诶?”青竹好奇的朝前凑了凑。“这就是芍药花的种子吗?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呢。”

    锦秀端了热茶进屋。“主子,这是奴婢刚刚泡的雨前茶,您尝尝。”

    “放那儿吧。”蓝翎只盯着那些芍药种子看着。锦秀瞥了一眼立刻高兴地凑了上来。“主子有了这芍药花的种子,不如就种在院子的空地里吧。奴婢听老嬷嬷说,公主小的时候常常盯着芍药花发呆呢。”

    “锦秀。”青竹出声制止她。不赞同的皱起眉摇摇头。锦秀立刻闭了嘴。“主子,奴婢多嘴了。”

    落将芍药种子放入布袋中。轻声道。“不妨。”想了想还是说。“那就找块干净的地方,把这些种上吧。种花我不知晓的。”

    青竹捧过袋子。“这种花的事情就交给奴婢和锦秀吧。主子,七殿下说您看了这里面的东西病就会好一半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落端了茶杯浅饮一口茶。“无意。你们下去吧。这里没事了。”

    屋子里有意无意的散着檀香,蓝翎闭目冥思。送芍药的种子。莫不是怕我在池华园中无事可做了吧。舒了一口气,蓝翎觉得有些烦恼。她喜欢芍药,但是不代表想要自己去种。她只是喜欢白芍盛开时候的感觉。大朵的芬芳。孤独的站立在那里,洁白的花瓣诱惑着人去采摘。

    摇了摇头,蓝翎实在想不明白七皇子子玉究竟为何要送来这包种子。子玉是比太子子言还让人难以捉摸的存在。蓝翎决定不去猜想了。因为这完全没有意义。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收下那些种子。

    站起身来,蓝翎想起了未央宫的那几棵松。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了,不知怎么样了呢。这样想着,已经携过披风穿戴整齐。

    或许,能碰到想要遇到的那个人,也说不定呢。蓝翎压下这样的念头,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她经过的一棵树下的时候,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也缓缓的飘落了。

    “真的,是冬天了呢。”似呢喃,也似感叹。

    “本就是冬天了。第一场雪都已经下过了。”

    落应声回头,不意外的有一个身影映在了眸中。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果然是出现了呢。

    那人步步走近她,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弯下腰。眸中带着一丝戏谑。“多日不见了,我的小公主。”

    落挑衅的直视回去。两人只是静静的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二句话。

    “不准备说些什么吗?”无名径自走到蓝翎的面前,将她抱起。“既然不想说,那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未央宫是吗?”

    落不点头也不说话。但无名似乎也并不期望她回答。自行抱了她凌空而起。蓝翎靠在他胸膛上,微微挪了挪,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你倒是自在的很呢。不怕我就这么把你从宫中带出去?”无名有些哭笑不得。

    落耸耸肩。“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或者,你希望我怎么称呼?”

    带着她掠过那道高高的宫墙,稳稳的落在未央宫的园子里。无名将她放下。“叫我无名。”

    “可你并不是,不是么?父皇。”蓝翎一字一字说的清楚。

    “呵呵,还是被识破了。”万俟冽撕下人皮面具,十分好奇的凑近蓝翎。“我一向对自己的易容术有信心。可还是被你识破了。”

    落从他手里拿过那张人皮面具,摸上去软软的。“既然不是为什么要骗我呢。”声音很轻,但没有想知道的欲望包含在里面。蓝翎抬起眼睛看他。“最初起,这就是个骗局。针对我的。”

    万俟冽轻笑出声。“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识破我的呢?毕竟我和真的无名身型看上去是一样的。而且我也易了容,也变了声。为什么你还是能识破呢?”

    落很是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才淡淡的甩出两个字。“感觉。”

    “好。好一个感觉。”万俟冽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那么我履行我的话,会告诉你一切。”

    落点了下头,开口询问。“有一个问题,真的无名呢?”

    “哦?”万俟冽感兴趣的挑眉。“你很关心他?”

    想了想,蓝翎点头。“是。”

    “为什么?”

    “朋友。”是的。朋友。在第一场雪中送来热气腾腾的豆沙包的朋友。萍水相逢的朋友。也是目前为止总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的朋友。所以,有必要知道他究竟在哪儿。

    万俟冽的表情有些复杂,有惊讶有疑惑。“你,真的不像是个孩子。”

    “或许是。”蓝翎回答的模棱两可。“他在哪儿?”

    “第二次见你这么固执呢。却是第一次为一个人。”万俟冽似乎在感叹什么。

    “他在哪儿。”

    “你怕我伤害他?”万俟冽微皱眉道。

    “是。”蓝翎回答的干脆。

    万俟冽大笑出声。“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至少目前不会。我同他是有交易的。而且,他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对付的人。”蓝翎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你不要一副不信任的表情。朕乃一国之君,自然一言九鼎。另外,这个是他要我带给你的。”万俟冽拿出那可石头。“无名说等你长大,他自会出现了。”

    落拿过石头,看了看直接随手扔了出去。“皆是无聊之人。”随后便向着那几棵松走去,头也不回。

    万俟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这样扔了?你明不明白那颗石头已经是代表信物的意思?”

    “无趣。”蓝翎的声音很是不屑。

    “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呢?”万俟冽很是无力。“没有那颗石头,无名以后怎么找你呢?”

    落疑惑的转身。“找我做什么。我只是欠他一个人情,他想讨还时来拿便是。何须多此一举。”

    “若你长大了,他认不出你如何?”

    落抬头看看太阳,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天,淡然道。“天意。”

    一时间万俟冽只是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这个孩子,刚刚的气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君王的强势,却有着让人不敢亵渎的神圣。

    偶尔有风吹过。蓝翎环视未央宫四周。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亲切。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不远处,蓝翎看到了一棵枯树。在很早之前就在那里了。但是那树明明是死了的,为什么却像守护这未央宫一样孤独的在那里呢。

    “那个。”蓝翎指着那棵早已经枯了的庞大树干问道。“以前是什么树?”

    万俟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那棵树后,目光有那么一瞬变得温柔。“那是一棵桃树。以前每年都会开花。”

    落点头,收回视线。以前母妃住的地方也有一棵桃树呢。这样想着,蓝翎将视线落在周围。这里是标准的冷宫的样子。平时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更不用说打扫。所以几乎可以用荒草丛生这个词来形容了。大概那殿里的桌椅也已经结满蜘蛛网了吧。

    “翎儿。想不想知道未央宫以前住了什么人呢?”万俟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却是止不住的温柔。

    不由自主的恩了一声。蓝翎不明白自己为何想听。但是不自主的应了下来。或许不是她想听,而是为了满足他想说的欲望而已。

    “翎儿可知,这里是座冷宫。”万俟冽看向蓝翎。蓝翎点点头。“可这冷宫中曾住着朕最心爱之人。”

    落的眼睛微微睁大。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未央宫中曾经住着一位妃子。她聪慧美丽,又贤淑端庄,是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让人更不忍移目的是她让人称赞的舞艺。

    朕在南下时便听人说起过她的名字,只是谁知第二年,她便被送入宫中。朕本无意留恋什么女子,但有日朕在路过这未央宫的时候,正巧瞧见她在那棵桃树下跳舞。舞的是什么朕不知,但那舞姿却牢牢的将朕吸引了。但是那时,朕刚登上王位不久,朝中政权需要稳定,南方又发了水。当下国库空虚,朕只好册封南方富甲一方的富商家小女儿入宫做了妃子。

    朕整日忙于国事,自是没空闲去后宫。直到她生下子悦一年之后,朕才得知,她为朕诞下一女。当年朕不想使自己彻底沉迷于她,更不想被人搬弄是非说朕专宠于谁。所以朕便再未来过这未央宫。

    更不曾见过已问津人世的女儿。只怕,她到死也不知朕心中的苦,还有朕曾经对她的情。”万俟冽伸手揉揉额头。“真是被你惊得糊涂了。怎么对你说了这些个陈年旧事。”然后微微一声叹息。“明明你还是个孩子……”

    落的头微垂着,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沉沉的。“所以你的那个女儿便是三公主子悦?”

    万俟冽叹息一般的声音。“是啊。若是她还活着,该有十四岁大了。”

    “你从未见过她一面?”

    “从未。”

    落抬起头,一脸的冷漠。“所以你后悔?”

    “不悔。”万俟冽回答的干脆。“只是可惜。”

    落闭了口不再说什么。目光再次沉淀到那棵已经枯了的桃树上。心中却是暗涛汹涌。

    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一世的父皇,凤国的君主,竟是前一世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蓝翎觉得这并非是荒唐二字可以来形容的。母妃一生的等待,最后换的两个字。不悔。究竟是为什么?究竟值不值得?

    “未央宫啊……未央宫呵……”

    记忆总是像一块巨大的海绵,无尽的吸收着现实的痕迹,需要的时候再一遍一遍的回放着。

    依稀记得那个喜欢穿着舞衣翩跹的女子,在舞过一曲之后会用温润的嗓音轻声问着自己。“悦儿,母妃舞的好看么?”

    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静静的呆在她的怀抱中,听她回忆一般的诉说着往事。伴随着的还有偶尔的轻叹。“你是他的小公主呢,为何他从不来看你?”接着又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立刻安抚着,动作那样轻柔,仿若怀中抱的是个玻璃娃娃。“他是爱你的,至少是爱你的。那是你的父皇啊。他会来看你的。”这是女子时常的低语。

    但是蓝翎知道,自打她懂得说话之后,母妃就再也没有说过这种话了。不再说给她听,只会默默的说给自己听。在心里。

    没有半丝的悲悯,只是浓浓的哀戚。

    “今日母妃听宫里人说,王上已经南巡回来了。南方灾情也有所好转。悦儿,是个好消息对不对?说不定晚上父皇就会来看你了,高兴吗?”女子总是用温柔的语气向她说着话。而她从不开口。以至于被人认为是天疾。不是不能开口,而是不想。更不知要对这个哀戚的女子说些什么。是要她认清现实?还是坚强面对?

    过了晚膳,女子在摇曳的烛光下哄着床上小小的孩子。轻抚着孩子的发丝,悄悄的诉说。“父皇只是刚刚回来,需要休息几日。他会来看你的。乖乖睡觉。也*日父皇就来了。”只是话语中隐去了声音的哽咽。床上的孩子睡眼惺忪,模糊中似是看到女子抹去泪珠的样子,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一日。两日。

    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两年。

    没有一日不是在期盼,没有一日不是在等待。只是要等的人始终不见,等来的却是哪一宫的妃子有了身孕的消息。

    像快要熬尽的火烛,挣扎着,摇曳着。不肯熄灭最后的一点希望。

    “你是他的女儿啊。他会来的。他也去看过其他公主了,不是么?”女子颤抖着摸着孩子稚嫩的脸。孩子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偌大的殿中除了这对母女,没有其他人。没有侍女,没有侍卫。原因只有一个,女子不受宠。且是被送入宫的。甚至没有人想起她们的存在。被人遗忘在角落的杂草也会偶尔被瞥到。但她们连偶尔也没有。

    “你要叫他父皇啊。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女子近乎竭斯底里的悲鸣。泪珠从那双美丽的眸中坠落,一颗一颗。落入尘土。

    望着孩子依然没有表情的脸,女子哭的伤心。“他会来的,会来的。”

    “母妃。”这是孩子第一次开口。吐字清晰,但从未使用过的嗓音有些略微的沙哑。只一声便使女子僵住,然后惊喜般的抬头。“他不会来。”孩子只是用叙述事实一样平淡的声音叙说着。“他忘了我们的存在。”

    “不不不。如果他不来可以让你开口说话,那就不要让他来。我的悦儿,我的悦儿。”女子欣喜若狂,紧紧的抱住孩子。喜极而泣。“悦儿,叫母妃,再叫一声母妃。”

    “母妃。”

    “恩。多叫几声,母妃想听你说话。我的好悦儿。”

    “母妃。”

    “恩。”

    “母妃。”

    “恩。”

    “母妃。”

    ……

    女子应答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哽咽,直至胸口感到刺痛。因哽咽而快要不能呼吸,以致快要窒息,这才停住了。满目的慈爱,女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悦儿,母妃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孩子点头。女子欣然跑到树下,舞动双臂。曼妙的舞姿。悲喜交杂的情感随着每一个动作注入人的心里。那样美,那样痛。并非用动作跳出美的舞蹈,而是用一生舞出痛的姿态。

    除了每日有人按时送来饭菜,两人便是在安静中度过。偶尔的喃喃,也只是女子的自语。孩子自从那日开过口,便又同往日一样。不言不语。只静静的陪在女子身旁。

    日复一日,依旧是在等待。

    “宫中的女子是何其的孤寂。”女子的声音透满凄凉。“从被送入宫的那天,就已经预见到今天的结局。最终还是要进入命运的轮回啊。”女子担忧的看着小小的孩子,满目的不忍。“只是,若是我死了,你该怎么办?悦儿……我的悦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