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做了什么?”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渐渐眯起。

    读到了独孤冽那正发出危险的信号,王道之非但不怕,反而说得更有兴头起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事?”火光照起,映着他的脸,却只见那脸如雪般白,他的唇,是妖艳的红。

    独孤冽应该很怒的,只是他没有一丝怒意露出来,盯着王道之,说出来的话,越发狠了起来,“你知道动本王的人会有什么结果!”随身所佩的弓箭,箭尖指向了王道之。

    “王爷这是干什么?”王道之丹凤眼一转,“忘了告诉王爷,钟离伊的处子之身没给独孤若寒!当日不过是道之动了点手脚而已!只消一点红,便可让王爷与寒王爷反目!这买卖挺划得来的!”说着,又叹气,“可惜,王爷居然会放手!可惜了,那样一个如花女子!啧啧,真是让人欲仙欲死,*哪!”

    乍听得钟离伊与独孤若寒并没有发生什么,独孤冽心里一阵惊,惊过后,又漫起苦涩,那片苦涩慢慢侵入他眼里,“王道之,你该死!”

    “嗖”一声,箭独孤弦,却往江心疾速射去。一箭,正中舟头那女子,江涛声大,却掩不住那一声痛苦。

    独孤冽那箭本是指着王道之的,却没料到怎么改了方向。“钟离伊……”那一箭,就像在自己心头一般,心被扯裂,撕碎。回眼看着王道之,眼里一片血红,“你……”却不知道能再说什么。

    飞身急往那江中,只想救了那女子出来。那一箭,是自己放出的!

    “道之兄,小弟这一手你可还满意?”何时,何地,出现这么一个人物,月色照在江水上,而他却自那江上踏歌而来。

    “无情,你这功夫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王道之含情脉脉地望着江上那男子,赞叹道,“无情,道之真是对你越来越佩服了!”他对莫无情说那话时,完全不像对独孤冽说话那般阴寒,似乎如小女子一般。

    江上男子飞身上岸,只见他身着墨色长袍,头发以竹簪束起,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轻扇摇着,飘忽不定的眼神望着江上那男子,“冽王果真痴情!”

    王道之走过来,抚上莫无情后背,话里无不透着暧昧,“许久未见,一如昨昔!”修长手指玩弄着莫无情的长发,唇畔勾出媚笑。

    莫无情微微一笑,“道之兄相请,无情焉能不来?”再看一眼独孤冽,“况这冽王,与无情早年有些恩怨也该了了!”

    “放箭!”王道之下令,独孤冽,纵你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出生天了!泠水,便是你葬身之处!

    王道之喊完,莫无情竟摇头,“道之,不必放箭了!那船上有的是火药,只如此……”说着,接过弓箭,在箭头点上火,轻一拉弓,划出一道如流星火光朝那江上小舟而去。

    那箭只擦着船身,便腾的着了火,火势迅猛,只一瞬,便燃了那小舟。

    “钟离伊……”只听到独孤冽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船裂了,火势却愈大,江上风大,助那火势。在岸上,似也能感觉到那热浪扑面而来。突然见火中一人抱起那个女子,似要冲出这火的包围。王道之冷笑,飞箭而去,正中那人后背心,那人挣扎了几下,跌入江中。

    “独孤冽,说了会让你死的!”眼里笑,不复那媚笑,而是阴狠毒辣,回头看莫无情,却又是媚态生,“无情,你说道之这箭法是生了还是熟了呢?”

    莫无情嘴边一道极为冷艳的弧线,“你不是说了让独孤冽死在我的手下吗?怎么又你亲自动手了?”不经意的,挽起衣袖,那袖口是金色的菊花。

    “哈哈……”狂傲笑声起,握上莫无情的手,道:“无情兄,我动手,与你动手,有何区别!”眼望着莫无情,深深打探着他眼底的神色,余光又落到江上。

    “哈哈!”同样朗声大笑,携起王道之那手,二人相视一笑,飞身独孤去。而王道之所带的人马也撤退了。

    万籁俱寂。

    江上,还有些烧焦的味道。

    江那边飘来小船,女子打着桨,朝那残船缓缓而去。

    “独孤冽!”

    “独孤冽!”

    声音里有些哭音,有些颤抖。渐渐近了,却不见那人身影。“独孤冽!”再度唤出来,回应她的只有那江涛拍船声。发被江风吹起,裙衫也随风飞舞,如一只断翼蝶。“独孤冽!你出来啊!”喉头哽咽着,那话,只如千斤重,一个字一个字,那么痛。

    她的身后,站着另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听到那般话时,不禁道:“你哭有何用?”

    回头,脸上无泪,看着那个女子,“莫无心!你们既是要他死,为何又把我换了下来?”那个女子,有着与莫无情无二的相貌,“你们兄妹两个,跟独孤若穹狼狈为奸,当年江湖赫赫有名的莫家堡如今却败在你们手里!”心系那个人,他在哪里?

    “莫家堡的事,与外人无关!救你,是答应了前辈!可我们并没答应要救独孤冽!”莫无心夺过钟离伊手中桨,“你看到了,这样的火中,谁能逃生?该回去了!”说着,便要把船往回划。

    “你放手!我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钟离伊说出这话来时,身子微颤,只是话仍是尽力保持着平静,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失了分寸,自乱了阵脚。

    可那江上,除了那几片未烧烬的残木块,就无他物了,哪还有独孤冽?

    莫无心在一旁看着钟离伊,忽然笑了,“你哭啊!你不是从来不哭的吗?你哭啊!你一哭,独孤冽说不定就活了!”

    话里尽是讽刺意味,句句都要刺入钟离伊心上,“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追来,不就是为了独孤冽吗?你对独孤冽那么有情,又为什么要一次一次伤他心呢?这回好了,他终于为了你死了,而你,却连他尸骨都寻不到!”

    话一句比一句狠,干脆利落,“你再也寻不到他了,他连死都不会让你见到他的!你该满足了吧!”

    他连死,都不让自己见一面吗?是在气自己伤了他心吗?轻摇螓首,眉头蹙着,指尖微颤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望那江面,又如前一般,风平浪静。可自己的心,却再回不去那以往的淡然了。

    莫无心见钟离伊如此,说得更狠了,“独孤冽明知是个死,可还是要来赴这泠水之约!他对你的心,你早该明白,可你呢?”

    钟离伊身子慢慢蹲下,头深深埋在膝盖,“独孤冽!”他何必如此?想哭,却落不下泪来,她的泪,一向少。

    “无情人就是无情人!”莫无心冷笑着,“哪怕他为你而死!不过,死了也好!死了干净!”

    他死了吗?他真没有了?“独孤冽……”如泣若诉,“冽……”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到了伤心处,泪却还无。

    似乎听到心碎的声音,如那千年清冰原是成湖,却一时寸寸尽裂。那如镜的湖面化作千片、万片,照见了自己,却只见自己一片苍白。

    夜里,似有些冷了,可心更冷。天上孤月,那星何在?当日生辰之时,是你相伴,而今日,你去了哪里?“独孤冽,你怎么舍下了我?你在哪啊?”心里一片空白,原来,没了你,钟离伊什么都不是了。

    “若我死,你也不会落泪,那我便不死了!”落入熟悉的怀抱中,熟稔的声音轻轻响起。

    似是梦里!

    不敢抬头看,怕失望,再受不了那有希望又失去成空的感觉了。

    那人笑起,小心捏起钟离伊下颔,“还是要我放手?”

    几分如梦,又几分是真,钟离伊试着缓缓抬起眼眸,对上那几度梦里见,几生印在心上的孤傲冰冷瞳仁,似乎见到他眼底的疼惜。颤着启唇,那个字却滑进了心底。

    见钟离伊如此,独孤冽故作放手,叹气着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说着,轻轻放开手,眼却深深望入钟离伊。

    他没事!钟离伊确定了!是他!而他要放手了吗?

    扑入他怀中,紧紧抱着他,“你不能放手!你不能推开我!”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只知道,他没事,他就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自己不能失去他。

    “冽……”在他胸口寻找他的温暖,“不要推开我!也不要赶我走!”

    搂住她,心里一酸,她这一路吃了多少苦?为何会清减到如此?眼里一黯,紧紧拥着她,自己何曾舍得放手?

    “钟离伊,再不会有那些事了!”在她耳旁,柔声道,这些日子,想她念她,没有一刻不是为她。

    “我从京里出来,他们都说我是逃婚了,其实不是,我是来找你的。那个婚事,我不认!”钟离伊仰脸,却是一脸泪水,江上那一轮月影,衬得那泪如清清珍珠。刚刚心里那么痛,都没有落泪,被莫无心那么狠狠的说,都能忍住。可现在见到他无事,却再也撑不住了。

    “我只凭着你教我的那些剑招,什么也管不了,就想找到你,怕你出事。到了集石轩,他们又说你早离开了,我又急急追去。半路上又被人追杀,幸而莫无情出手相救,谁知道他又利用我来引你!”泪又簌簌落下,顾不得其他,想到后面的事,就说不下去了,只抱着独孤冽,任泪水滑落。

    “没事了,没事了!”独孤冽劝道,小心翼翼地抬起钟离伊那满是泪痕的脸,心涌上痛楚来,慢慢吻去她脸上的泪,咸入口中,却感觉到甜蜜。这个钟离伊,终于不再那么强撑着自己了,终于在自己面前卸下了武装。可这一路,两人走得多苦!

    “要是早知我一出现便能看到你的泪,就不会让无心说这么多废话了!”吻着她的眼,小声说着,怕惊了她,又怕惹她生气。终于移唇,眼望着那个紧紧揪着自己心的女子。

    慢慢收拾起泪水,剪水双瞳认真看着独孤冽,似是第一次见一般,“冽!”深深唤出,唤入他心,告诉他,自己的心。只要他没事,自己便不在乎那么多。只是,他早知道那小舟的女子不是自己吗?

    见钟离伊有疑问,独孤冽摇头,“一开始,真以为是你!”说着,打横抱起钟离伊,道:“外面风大!”

    才进船舱,就碰上莫无心,独孤冽狠狠瞪了莫无心一眼,谁让她说那么多伤钟离伊的话的!

    莫无心很无奈的道:“我承认,我是真很想看她哭!但是我说那么多话,还不及你一出现,看来,我是输了!”又指着里面,道:“你们该卿卿我我的就去卿卿我我,我还得去救我那被王道之缠着的哥哥!”

    待莫无心出去了,钟离伊已经猜到了大半,“你早就知道独孤若穹的打的什么主意?”

    独孤冽只道了句:“独孤冽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算计了去的,又怎么能让你钟离伊这般情重相待?”

    原来,自己竟是关心则乱,脸微红,“莫家堡其实是你暗中安插在独孤若穹身边的?”小声问道,以前从不过问他的事,只是现在明知是这样的,还是想问。

    “各取所需!”

    “那我出京的事,你也知道的?”钟离伊再问,若他知道,那是不是连自己也是他的棋子呢?

    握上钟离伊手,却不料钟离伊眉心一紧,急翻那手一看,只见那嫩滑手心里磨出了不少血泡,那些血泡,只如根根尖针,全扎在眼里,眼里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哑,“疼吗?”

    再看钟离伊时,想起她刚刚问的话,无奈摇头,烙下一吻于她那光洁美玉额,认真道:“我不知道你来了,更不知道你是被无情给带走的!若是知道集石轩那天来的人是你,这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

    钟离伊信他,指扣上他的手,“所以,来杀我的人,是冽王爷的人!而莫无情却将我救下,好向独孤若穹表示忠心,而后来的一切,就该是冽王爷与莫无情在演一场戏了!”

    钟离伊把这一节想通了,所有的关键就在莫无情根本就是独孤冽的人这一点上。只是这细节问题,她不想一一说了,也不想在独孤冽面前展示自己有多么聪明。

    独孤冽赞赏的看着钟离伊,“若是独孤若穹有你一半的聪明,就不会这么容易被王氏姐弟利用了!”轻轻放钟离伊坐着,又道:“有一件事,你可说错了!冽王爷已经死了!”

    冽王爷已经死了?钟离伊稍一凝眸,叹气不语,垂眸不看独孤冽。

    独孤冽见钟离伊长眉入鬓,三分有嗔,七分是忧,不觉痴了,揽她入怀,柔声道:“那些事,你不要去担心!我的目的只是王家,至于独孤若穹,我没那个心思!”

    这话,是真心而出,怀中那人轻倚肩头,眼底全是温柔,又道:“独孤若穹还只是储君,便让王氏姐弟拿得死死的,若让他们得了势,那外戚大权在握,后果怎么样,你知道的!”

    “王家不过是富商而已,又怎么有那么大能耐?”钟离伊寻问,那个王苑之,她是见过的,那样一个温和女子,会有这么凌厉的手段吗?而那个王道之,想起他与莫无情之间那些暧昧时,不禁觉得有些鄙弃神色。

    “这就是我诈死的原因!王家不是那么简单的!”凑近她唇畔,小声说着,“不要去想他们了!”话慢慢低了,后面的话却淹没于与她的浅吻中,“可愿与我一道在这凡尘飘泊?”

    “唔……”钟离伊欲移开,却不知何时独孤冽紧紧相随,不肯放她独孤自己一分一毫。身子微退,就让独孤冽牢牢禁锢着。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绯红成霞了。

    钟离伊快要窒息了,那条鱼怎么还不放过自己?明明已经被他戏弄得够惨了,轻摇着他手,示意他可以停下了。独孤冽似是听到了钟离伊的话,慢慢往后退着。

    泠江水轻拍着船,如同美妙而深情的曲子,款款而来,曼曼而起,深深不舍。

    江水,如被那缕轻烟环上;而月,则被笼上了一层薄纱。迷蒙中,仿佛回到那年初识。漫天冷月若飞雪,皆敌不过她那眼中一片清澄。

    看到独孤冽如此无微不至的,钟离伊似是触到了幸福,这一生,就如此与他相伴,也足了。

    “想什么?”独孤冽倒了水进来,见钟离伊斜倚在那,浅笑着,那眉眼仿若新月般。见到她这般,心里多日阴霾一扫而去,只如清风拂过晓月。

    如花娇唇边那梨涡绽着,“你变了!”他真的变了,不复以前那么目中无人,也不复以前那般话出伤人了。

    伸手去握钟离伊的手,而钟离伊也很有默契的握上他手。独孤冽无奈笑道:“你这人,也只我独孤冽才敢要!”拂弄着那纤纤柔荑,见她星眸微嗔,心里笑了,“看来,是我把你逼成那副冷冰冰的了!”念及她这些天都没有休息,便又道:“睡吧!我在这!”说着,让她枕在自己身上,握着她手,让她好好睡。

    听他的话,成了习惯了。窝在他怀中,缓缓阂眸,却问:“我们去哪里?”她问的是“我们”,而非以往那“你”。

    “任这小舟去哪,我们便去哪!”

    笑了,连梦里都是笑,只一叶扁舟,泛尽红尘,赏遍风月,这才是她钟离伊的梦,而梦里,应该有他青衫相伴。

    当朝冽王爷葬身泠水,钟家二小姐钟离伊殉情,噩耗传入京里,满朝文武皆惊伤。都知冽王爷虽冷面无情,但常年领兵护国卫疆,可谓是大明王朝的一道长城。而他与钟离伊之间的情事更为扑朔迷独孤,如今,钟离伊为他殉情,让天下人都唏嘘不已。

    独孤析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伤痛难抑,终于病倒。下旨由独孤若穹监国,独孤若宇、独孤若寒及一干重臣相辅佐,大有让位独孤若穹之意。

    凤鸾殿里,卫后服侍着独孤析睡下。

    独孤析握住卫后的手,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有长长一声叹息。

    金色帐缦无力的垂着,偌大的殿里,灯火通明。

    “不是派人去泠水寻了吗?没找到,就说明还有希望啊!”卫后宽着独孤析的心,“冽王或许还活着也不一定啊!皇上如此,不是自己把希望都灭了吗?”

    “你也骗朕!”独孤析摇头,“朕的儿子里,就只有冽儿和寒儿朕最满意!”轻拉着卫后,让她坐在榻上,又道:“寒儿看着温和,其实很要强。而冽儿,外人只看着他这个王爷,是个狠心王爷,却不知,他只是把自己伪装起来!那两个,你也知道的!老大是没什么大能耐,还有老二,却是没担当的!”

    卫后低头,“穹儿,臣妾也是知道的,他这心太窄……”

    “罢了,你我夫妻这么些年,你也是知道朕心的!朕只是想着忆妃,她知道冽儿这事,该如何?”目光移向冷宫那方向。

    卫后手微一抖,凤冠亦轻轻颤动着,看独孤析的眼中,多了一丝无奈。

    独孤析有些倦意了,似是无意道:“钟家那女子,先退了跟宇儿的婚事,又悔了跟寒儿的婚事,全只为冽儿,这两人……唉!”

    多久后,殿内静静了,独孤析似睡着了,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柔声道,“皇上,睡吧!”

    给独孤析盖好锦被,却殿外似有轻响,眼底流过莫名的苦笑,放下纱缦,走了出去,低声道:“什么事?”

    “回娘娘,寒王妃到了!”外头宫人恭敬答。

    “皇后娘娘!”离玉行礼,烛光里,她一如昨昔那般明**人,只是眉深处,有些落莫。

    看着面前站着的那个代姐出嫁的钟离玉,卫后道了声:“跟本宫来!”走出凤鸾殿,而钟离玉忙跟上。

    “你和王爷可好?”卫后问,独孤若寒想娶的是钟离伊,她看中的也是钟离伊。

    离玉微一迟疑,“回娘娘,王爷待离玉很好!”心里仍在想着,这么晚了,卫后还让自己进宫来干嘛?而这条路,这是去哪的?

    “本宫说过了,你也随王爷一般称呼本宫便是!既然嫁了过来,就是一家人了!”回头看着那个女子,心里叹口气,终不是她姐姐。“你姐姐的事,让你爹爹很伤心吧?”

    “回母后话,爹爹还好,他看得开!”轻声答道,不敢多说话。

    “这是去冷宫的路!”看到离玉眼里的疑惑,卫后漫不经心的道,“陪本宫去看看忆妃吧!”那个冷宫,也该去看看了。嘴边泛起冷笑,忆妃,还是那么美吗?还是那么惹人怜吗?

    忆妃?就是冽王的生母?

    冷宫地上,生着厚厚的青苔,一个不留神,便会滑倒在地。后宫,也是如此,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会怎么摔下去,摔成什么样子。要想不摔,惟有一步一步稳稳的走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