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爸出钱给她买了一双红色的小皮鞋，骗她是苏姨给她买的向她道歉，佳人抱着鞋高兴了好几天，那双鞋一直被她穿到外面的皮都掉了，脚也磨破，她还不舍得扔。别的小朋友嘲笑她穿破鞋的时候，她不光没生气，还很高兴的跟我说那是苏姨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她要好好保存。”
“我不知道苏姨跟乔叔叔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才会那样的极端对待佳人。但我清楚的知道，这些年，佳人一直都把苏姨看的很重，哪怕她现在表现的对苏姨十分的厌恶，但只要苏姨肯对她有一点点好，她都会很珍惜。”
厉云飞低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道：“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乔叔叔入狱的第二天，苏姨就跟着你们家的车走了。那段时间，我因为身体不好，我爸带着我去外地看病，等我回来的时候，佳人跟她奶奶已经搬走了，后来是我爸带着我去的行桐才知道她们是搬回老家了。所以佳人被人性侵那件事，我也是从方远那才知道的。”
容城沉默的坐在那静静听着厉云飞说完，指缝间夹着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燃到尽头。
良久后，容城问道：“那小子说的那个侵犯她的人你认识吗？”
“你说姚湛吗？”
“嗯。”
“认识，我们当时都在大院住，他家就在佳人家隔壁住。”
温博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提到了姚湛这个人物。
但温博小时候还跟厉云飞他们不认识，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姚湛是谁，只知道是当初侵犯乔佳人的男人。
厉云飞说：“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姚湛大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姚湛大哥是大院里面的孩子在里面年龄最大的，跟你的年龄差不多大，跟我哥是好朋友，小时候对我跟佳人都很好，为人也很正派。方远说是他的时候，我根本不信。”
“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的？”
“你想怎么样？”
还未等容城接话，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容城将烟头丢在地上捻灭，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查到了吗？”
“查到了。”
电话那端，尹源的气息有些不稳，应该还在外面奔波。
“容总，是真的，您让我查的那件事是真的。乔小姐当初从那里搬走，就是因为性侵事件。”
“当年的那个大院现在还在，只不过人已经换了几批了，只剩下两家还住在那里。我问了他们之后，他们现在还认为当年的事情是乔小姐的错。”
薄唇微微抿紧，容城沉默半晌才嗯了一声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是。”
厉云飞就坐在容城的身侧，电话里的内容，他只听到了几个字。
等容城挂断电话，他忍不住好奇的猜测问道：“你让人去调查佳人的事了？”
容城将手机装回口袋没有立刻回答他，而厉云飞已经有些忍不住再次出声问出声。
容城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何必让我说出来？”
话音落下，厉云飞的脸色立刻变白了。
容城收回目光站起身，以长辈的口吻与他说道：“这件事你不必自责，身为小丫头的朋友，你做的已经够多。你的家人当初选择沉默，在人言可畏的情况下，也只是为了自保，这点是可以理解的。你还年轻，有些事现在弄不明白不要急着再去求证，也不要去怪罪自己的家人，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容城低头看了他一眼：“每个人的想法与选择不同，不要试图让所有人都依着你的想法而活。”
说完，他声音低沉了说了句“我碰她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然后抬脚离开。
直到容城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厉云飞才从他那句话里回过神。
他低头用手捂着脸，闭上眼屏住呼吸，内心深处，从未有那么开心过。
原来在他心里，也是宁愿跟乔佳人上床的是容城也不愿意是别的男人。
……
回到病房后，乔佳人还在睡觉。
容城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给尹源打了个电话。
“喂，容总。”
“你跟那位王医生交涉一下，就说小丫头的病不用她治疗了。”
“啊？为什么？那位王医生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乔小姐的病应该……”
容城打断他的话说：“就按照我说的办。你多转点钱给她，到时候报账给我。”
“是。”
————
第二天早上起来，容城买完早饭回来，乔佳人已经醒过来。
但她的状态依旧跟前几天一样，不愿意说话，身体也比之前虚弱。
容城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刻意跟她说话，他沉默的帮她洗漱，然后喂她吃早饭。
吃完早饭然后输液，一整天下来，除了尹源带过来文件让他处理外，两人都沉默以对。
由于乔佳人割的伤口有些深，医生建议在医院多住些时候，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出院。
容城也彻底将办公室搬到了医院，除了十分重要的开会会趁着乔佳人睡着，让女护士看着她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医院里呆着。
一个礼拜后。
厉云飞的病情恢复的不错，医生建议可以出院回去休养。
出院那天，厉南霆因为公司太忙没有时间来接他，派的司机过来接他回他自己的公寓，说是给他请了保姆特意让他养好病再回厉家。
厉云飞住院的这十来天，除了晚上跟早上厉南霆会过来看看，其他时间都是温博像老妈子一样忙前忙后的伺候他。
收拾完要拿的东西，温博抬头看向站在床边发怔的厉云飞，叫道：“哎，我说你这时候装什么逼，打电话让你哥的司机上来帮忙拿东西！老子又不是你保姆，伺候你不成还要当仆人。”
厉云飞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用少有的沉静语气跟他说道：“你先拿着东西下去，我上去看看佳人再走。”
“早上你不是已经去看过了吗？她现在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看也不理你。”
“不用你管！”
“……我稀罕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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