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像以前？”
刚被弄哭过，嗓音沙哑着，她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男人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他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冷峻，黑发遮眸更多的是一种孤寂和颓唐。
“不能像以前一样，是你自己选得，不是吗？”他淡淡回应了她这么一句。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在瞬间垂下眸，情绪偃旗息鼓。
他在怪她？毫不留情的离开。
他们之间需要时间，他不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而她想让他重新回去，势必要走一段很长的路。
陆庭深看到她这个表情后，伸长手臂将她抱起来，头也低下来，鼻尖和她碰在一起。
这个靠近的动作，分明不是刻意，却彰显着极致的亲昵。
有些东西，记忆会磨损，但潜意识的惯性永远不会被抹去。
就像他不自觉的做些宠溺的动作，自己都没有察觉。
陆庭深伸手过来，长指擦拭掉她的泪痕。
看到眼下的人散着发，脸蛋上还染着娇媚的潮红，让他忍不住想起她刚才的反应。
扯了扯薄唇暧昧低语，“就这么爽吗？每次都能被弄得哭出来。”
黎向晚蓦地脸红，像是身体里的血液都烧起来一般。
原本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被他这么一句话弄得羞赫到了极致。
被他过于直接的话，挑起来那份过分敏感的神经。先前的一次，不过单单只是他的手，就让她直接到了……
“分明是你每次都故意折磨我的，流氓。”
她咬了咬嘴唇反驳。
听到他低沉沙哑的轻笑。
身上那股不适的感觉，让她记起都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洗澡。
他不是有洁癖吗，就这么抱着她都不嫌脏。
他看着她这么一副模样，倒是罕见的勾了勾唇轻笑，“不用口是心非，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碰。”
被他搂着就这么看过来，她的脸更红了。
这样的反应，能说明一切问题。
抛开其他不谈，他确实足够喜欢她的身体。
完全是被他开拓后，一点点引导调教而来得，对他的碰触铭感又上瘾。
不论他碰她哪里，都能给他足够的回应。
“你每次都非要惹我生气。”
叹口气，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望进他幽深的眼底，“被淋完红酒，有自己照过镜子吗？”
照镜子干什么？
黎向晚纳罕，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微凉的唇微微错开，贴在了她耳垂的下方，轻轻摩挲着，男人语气沙哑又性感，“你知道你被淋完的样子有多搔、媚？”
她泛着潮红的脸蛋儿，听到他用一本正经的语调念出那两个字时，脸色在瞬间变得爆红。滚烫不已。
长指揉捏着她过于柔嫩的面颊，男人眼瞳漆黑到波澜不惊，“在我面前这样就够了，在外人面前，都不懂什么是收敛？”
“……我哪有？”
她撇撇嘴。
被他尽在咫尺的灼烫呼吸，和低沉语调弄得心跳渐渐开始紊乱。
“这还没有？”
他不动声色的掀了掀眼皮，抱起她直接往浴室里走，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道，“在餐厅里，被你那个样子看了一眼，就直接能硬了。”
她搂紧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胸膛上，揪着他的衬衫，听着他的话，身子却忍不住的抖了下。
觉得有些话他讲的越是随意自然，她听起来就越是羞耻。
“乖点，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他吻了吻她的侧脸，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把她送到淋浴下面，“再这么下去，我不保证你还能好好的从这里走出去。嗯？”
黎向晚：“……”
她被他埋首在她颈项间的呼吸弄得心跳加速，从他怀里退出来，去安安静静的洗了个澡。
等她换好了衣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发现陆庭深正坐在室内的落地窗前，抽着一支烟。
月色寂寥，淡淡笼罩的烟雾中，他的大半个侧脸沦陷在暗影里，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难测。
她从他背后走过去，俯身直接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下巴搁置在他的肩膀上问，“为什么不下去？他们呢？”
“已经都走了。”
“哦——”她点点头，想起钟灵怀孕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不知道秦淮北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抽着一支烟，感觉到有零星的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无奈皱眉，“又不擦头发？”
伸手将她从背后搂到面前，托着她的后腰，将那条随意搭在她肩膀上的毛巾取下来盖在她馨香的发顶上，薄唇间咬了那支香烟，顺带着帮她擦着头发。
她自这个角度仰起头来看他，觉得他依旧没变，不论嘴上的话多刻薄，可这些日常的琐事他都照旧会为她做。
大致给她擦了头，不再向下掉水滴，他又及着拖鞋到一旁去取来吹风机。
长指轻拍了下他的腿，他眯着眸觑她一眼，“靠过来，给你吹干。”
她带着湿意的脸蛋贴在他的腿上，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浓密卷曲的发湿漉漉地被他单手整理着。
陆庭深睨着她，看她这么缱绻在他腿上，就像是一只懒洋洋又十足娇媚的小猫。
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听到他近在耳畔的嗓音，“头发吹干了再睡觉，等犯了头疼，别指望我在哄你吃药。”
她睁开眼，由‘吃药’忍不住想到还在医院里的徐立。
“秦师兄都说，徐立该醒过来的，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醒。”
穿梭在她乌黑的长发间的手指顿了顿，他用空出的一只手将香烟丢到一旁，“耐心等，只要你足够乖，该醒的时候一定能醒过来。”
黎向晚埋首在已经吹得半干的凌乱长发间，被他抱着上床的时候，眼瞳在一瞬间暗了暗。
“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放心，就目前你这么听话的程度，我自然也不会碰他。睡吧。”
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她将她的整个身子安放进被子里，给她遮盖严实以后，他自她别后搂着她。
搁置在她后背上的那只大手，像是潜意识的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似乎是在哄着她入眠。
她躺在被子里，想到以前他也总是这样的哄着她，任由着她闹，不知怎么眼睛就变得酸疼起来。
将身子转过来，她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深褐色的眸在黯淡的灯光里，显得尤其深邃，“陆庭深，已经不行了吗？”
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她是错失了一次机会，他究竟要惩罚她到什么时候。
就算是被判了刑，也终究应该有个期限。
他轻拍在她后背上的大手，就此顿了顿。
被她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历来冷静沉稳的脸上似乎是有情绪渐渐流露出来。
“晚晚，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不了你了。”
他嗓音沙哑又低沉。
靠着她耳垂吻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的颤抖，眼神却在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躲开他的亲吻，黎向晚垂下眼睫，语气冷漠道，“既然你明知道给不了我想要的，何必用徐立的安危强留我在你身边。陆庭深，你不觉得这个行为，对你来说太掉价了吗？”
她是喜欢他，但绝对没有到非在他身边不可的程度。
如果不是因为徐立的处境，就算她不去找黎司南，也不会留在这里。
去哪儿都好，不会是待在他身边自虐。
单单一个人付出，她也会疲惫。
“还是说，你留我在身边更本就是因为我和乔静好在你眼里一样，都有着相同的利用价值。”
可笑的爱情。
在他眼里，已经不值钱了。
他单着一只手臂搂着她，眼神深邃到不见底，“既然这么在意徐立的安危，就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要总惹我生气。”
纤白的手指在被褥下，被死死地攥紧。
将她别开的脸，捏着下巴重新掰回来，他眼神沉沉的望着她，深邃的就像是曾经一样。
“乖，你只要肯听话，我什么都能给你。除了……”
“除了感情吗？”
她就此打断他，敛着眸低低冷笑出声。
他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留了她在他身边，也不愿意给。
“陆庭深，你以为你还能困我多久？”
她浅浅的笑，绯色的唇勾起不屑的弧度。
他黑眸里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深不可测，“能有多久算多久，至少现在，你还留在我身边不是吗？”
淡白细腻的脸蛋儿被他捏在手里，滑不留手的触感，竟让他止不住有些迷恋。
“这些事情你不用多想，徒增烦恼，有什么好？”
重新给她盖了被子，他俯身在她饱满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继续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她眼眸流露着薄凉的笑意，“我什么时候给你错觉，让你觉得我会任由着你摆布，嗯？”
“阿晚，我以为你很聪明，黎司南没有教过你有软肋被拿捏的时候，最应该先学会的是顺从。”
而且，她这几天的表现，也足以彰显了她足够聪明乖巧。
这么下去不好吗？
他陪着她，她陪着他。
相安无事，抛掉感情，不计较恩怨，关系也最长久。
“别想着逃，如果你想让徐立快一点痊愈的话。”他自她的身后搂着她，吻着她的眼睫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让她忍不住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陆庭深，你卑鄙。”
他不怒反笑，“嗯，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得人。”
他知道这几天，为了徐立，她已经足够听话在压抑，到现在终于是压不住了吗？
“现在忍不住跳出来挑衅我，不是明智之举，晚晚。”
盯着她恼羞成怒的脸蛋儿，陆庭深徐徐淡笑，“你还是太嫩，和你哥哥比差远了。”
一下子就让他赔了好几个亿，黎司南到底不是个省油的灯。
……
深夜，下了冷雨。
黎向晚迷蒙着眼睛坐起身，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却存留着他的味道。
一片昏暗中，她直接下地，伸手摸索到一旁的外套掏出自己的那部手机。
发了则简讯出去。
……想办法帮我给徐立转院，他在念慈的治疗有问题。……
……晚晚，你怀疑陆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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