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可能躲在火族里了……”

    “对!有这个可能!火族的气候和环境很适合让他去疗养恢复精元,所以,他肯定是逃到那里去了。”

    “安德烈王子,您应该去火族……”

    她俩开始引诱他了.

    安德烈敛着眸光,他的眼睛依旧是通红如血,仿佛是雪山上的火焰,跳动着令人心碎的光。

    他的心很迷茫,很混乱,也很痛苦。

    失去亲人之痛,还没有消化,

    失去朋友之痛,也还没有完全痊愈。

    现在连梨子也下落不明。

    他不知道现在要相信谁,或许应该说,现在没有人可以给他更可靠的消息了。

    但是有消息总比当一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逛的好。

    他冷然地瞪着她俩喝道:“你们听着,我会去火族查个究竟,但是如果你们骗了我,离死期也不远了!”

    他拉上披风,一个转身,消失在了远了。

    漫天雪花,纷至沓来……

    一道苍灰色的影子消失在了远方。

    他紫色的大波发,在雪花中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道弧线是如此的悲伤,如此的寂寞。

    可是,这漫天的雪花,是为谁而落,又为谁而哭呢?

    妙茉看着妙莉说道:“我们中了他的薰衣结,是永生都逃不脱他的阴影的。他会天涯海角地追捕我们。看来,安德烈和温莱斯都是一个样,他俩都是该死的坏东西!”

    说完后,妙茉拖着妙莉往前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妙莉行走得很缓慢,她脸上的泪水也总是流个不停。

    雪地上,印着的脚印,残缺不全。

    “我现在最恨的不是安德烈也不是温莱斯,而是那个贱人类。我恨她为什么这么长命,她这么好命的活着,而我们却要受尽折磨,我不甘心!”

    妙莉咬紧牙关,狠狠地说。

    “好啦,你现在又没有死,只不过是残废了。我们还是有机会报复那个人类女人的!”

    妙莉低下头,看着自己残废了的脚趾——左脚趾,已经在那场鬼火中被烧掉了三个。

    她恨呀,在那场鬼火中,她一直哭,一直哭,因为害怕死亡。也因为,鬼火已经把她烧得体无完肤。

    她指着半空中的水晶球内的两人说:“我要的就是那种爱情,即使一秒也好!”

    姐姐也盯着半空上的两人说道:“走吧……别想这么多了。现在对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保命!爱情算个什么东西!”

    “是的,爱情算个什么东西,当我们得不到的时候,它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可是,就是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把我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望着冰族这个空城,目光变得深远而血腥:“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冰上之城,所说的是当阳光降临这个城市,就是毁灭之时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想不到冰族的大婚,却带来了灾难……好不可思议的说法。”

    “我说的不是安娜公主带来的不幸,是那个人类女人带来的!懂了吗?自从她来到血族,血族就变得乱七八糟!她是个祸害,把我们害得这么惨!”

    她俩咬牙切齿地说。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永远会把责任推给别人,也永远会把错误架在别人身上。

    这种人不是很少,而是非常之多。不要说没有,这种人在我们周围不分昼夜地上演着戏码。

    当然,如果永远不懂得自省,你也将会是这种人中的一员。

    一滴雪花融化成水珠,滴落了下来。

    冰上之城,在这一刻,成了永远的冰封之城!

    在水珠落入雪地的那一瞬间,一种蓝色,开始涌动……

    海,一片的汪洋。

    浪花,像天空中的云团一样飘浮着,在蓝色的汪洋上飘浮如飞。

    在海底的宫殿里,沉睡着一位睡美人。

    她安静地翕着眼帘,她的四肢冰冷,乌黑的长发服贴地衬托着她小小的苍白的脸蛋。

    银星雾,执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她一回到海族不久就又陷入昏迷中。

    她生命长河之水,流得太快了,已经到了干枯的时候。

    银星雾眼眸中的蓝色水珠似乎又要淌下来:“为什么?你总是晕迷不醒……再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故乡吧……”

    她的额头中心始终若隐若现地显示着一朵千瓣卷的雪莲。

    是这朵雪莲在间接地维持着她的生命,她温暖的体温,还有她若有若无的气息。

    银星雾很紧张地握紧她的手,他现在完全没有了主意,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做才能救她!

    “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做才能挽救你的生命?谁能告诉我?除了锦洛,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可以救你了吗?亲爱的梨子,你睁开眼看我一下好吗?不要沉睡,也不要再对我沉默不语了。如果可以,请给我一点提示好吗?就是皱一下眉头,扯一下嘴角也好啊。起码告诉我,你听得到我在对你说话,起码能让我知道,你还清醒着,还努力地与死神做着搏斗!可是……你没有一点迹象表明你听得到我在说话……”

    银星雾捂住憔悴的脸,他的神情哀伤而痛苦。

    难道说,他要眼睁睁地,束手无措地放任她死去吗?

    不!他宁愿自己去代替她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你听得到吗?亲爱的梨子……”

    回应他除了流水的哗啦声,就是夜空下的静谧与星空的沉默。

    梨子额头上的雪莲中心处,突现着一只白虎……小小的……潜伏着。

    银星雾刹那有些惊觉——锦洛,那家伙原来为了救梨子,把白虎封印在了她眉心中的雪莲里了。

    白虎之光封印在了雪莲深处,那是否代表了,如果有人要加害于她,就会被白虎的光芒所囚禁。

    银星雾的蓝眸涌起一阵的水波:

    锦洛,我不知道要说你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还是说你是个沉默的狂人!

    你竟然以这么绝决的方式去拯救她的生命!

    原来,她在你的生命中是如此的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毁灭掉自己的精元。

    锦洛,你能否告诉我,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银星雾望着海族天窗外的月光沉默。

    他走出宫殿,一个人飞身游在海底……

    他大大的银色尾巴像一把巨大的扇子一般扫着四周的海水。

    哗啦啦,水花四溅,喷涌而起。

    他银柳的丝发还是像以往那般泛着幽色的蓝……如同蔚蓝的海水与白色的浪花组合在一起的颜色。

    天空高远,夜幕如布,而幕布上的星星正贬着小眼睛,俯视着整片纯净的蓝色海域。

    月光如梦中之纱,轻轻地笼罩着“海洋的心脏”……

    银星雾来到海洋的中心地带。

    他大力地拍打了一下海面,海风就盘旋而至,海水立刻汹涌起来,一个大柱子冲天而起!

    水柱越来越大,最后冲天之柱开始升起。

    他随着水柱上升,借力跃上了玉柱子的顶端。

    他盯着天上的皎月,神情寂冷而哀伤。

    他坐在柱子的顶峰上,风吹拂着他蓝色的风衣,猎猎地响动。

    忽尔,他想不明白,又自言自语:“锦洛,你把白虎封印在她的额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是否代表着她能继续活下去?是否代表着她有一天能自己醒过来?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她连清醒一次都没有呢?就是迷迷糊糊说一会儿话也好啊。你把我放在守护结界里,叫我一定要把她带回海族是什么用意?难道是……”

    他站起身,望着天上的圆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让她成为海族中的一员是吗?锦洛,你是想让梨子成为美人鱼对吗?”

    “如果她要活下来,是得必须抛弃人类的身份。锦洛,你曾经说过,除了抛弃人类的身份,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让我帮助她成为海族的一员?梨子……你本来就是人鱼,所以,现在应该是你变回原来样子的时候了……”

    他的眸光里一片的幽蓝,那里面充满着希望和爱。

    火族,枫火林。

    一树一树的火红掩在山峦一角,遮密的红,一匝一匝的使人透不过气来,仿佛是在烈火在焚烧。

    即使明知道不是火,也会让人觉得静不下心来。

    安德烈望着满目的红通通的景色,心情烦躁不安。

    他还是找不到梨子……火族的地界太大了,布满大大小小的山洞九千三百多处,就是找到老,也不可能找得透。

    他停下脚步,靠在枫火树上喘息着。

    前方,有梨花飘落,一片片的坠落在台阶上。

    他愣了几秒,记起了这个地方。

    他笑了笑,突然间眼睛里一片的潮湿,好像黑暗角落里的苔鲜,一节一节小小的长高。

    以前,火腾第次把梨子抢走的时候,他就是在这里拦阻的。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他那个小小的人类新娘就立在第六十七个台阶处,梨花飘得满地都是……

    雪色的梨花瓣,打着小圈儿飘舞地旋转。坠着她的发,坠着她的衣……

    她仰起脸,冲着他很开心地笑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