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的事,好像都是虚的……炫可能已经忘记了吧……
还是他装做不知道?
炫,你总是让我心疼。
虽然,有时候你强颜欢笑,可是,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很心伤。
炫走下旋转楼梯,金色光线透过,镂空的花雕顶棚洒了下来,整个旋转楼梯,宛若浸在水银中的天梯。
见过牡丹花盛开在黝黑发丝上的画面吗?延着黑色的发丝,层层的流淌而下。
华丽的极至,华丽的绽放。
木木和妈妈都坐在长桌上吃饭。
从很远处,就闻到了一股浓香。
奶茶的香,薰蛋的香,甜粥的香,煎饼与鸡蛋混合的香……
嗯,好齐全的香,真是让人无限回味,勾起本少爷的食欲了。
“早上好,亲爱的妈妈。您今天真漂亮,看吧,笑容真美。”
炫走下来,亲了一下流川夫人,赞美着她的笑容。
流川夫人还是同以往那样捏了一下他的脸。
“我不是小孩子啦。”
抗议呀抗议。
“在我眼中,炫永远是个孩子。长不大的孩子。”
妈妈的眸子里落满宠爱的暖色调。
炫转过身,亲了一下木木的脸颊。
“地瓜木木,早上好。”
“炫也好。”
木木嘴上还叼着一块煎饼呢。
“好吃吗?”
盯着她小脸上残留的汁水,他的食欲全被挑起来了。
看来,还是得旁边有亲人一起吃饭,才能吃得香啊。
“我也吃一块。”
说着,他拿过木木嘴里的煎饼一口咬了下去。
他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脸的满足。
呵呵,他家地瓜木木吃过的东西,就是充满着说不出来的香气。
“真好吃。”
他的眸子盛满了笑意。
“炫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还有好多菜系呢。”
“嗯。好啊。能跟你和妈妈坐在一起吃饭,是我最开心的事。”
本来是要坐在木木的对面吃的,后面他想了一想,又把庇股挪到她的旁边坐着一起吃。
好像这样子,饭菜更可口香甜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顿早餐炫吃得格外的有味道。
不管是香甜嫩滑的米粥,还是酥脆可口的煎蛋饼都让人回味无穷。
书上说的唇齿留香,说的是否就是这种感觉的。
入口酥绵柔软,太过大口的吞食会亵渎了做饭人的用心,但太过嚼咬又觉得把做饭人的细致如此反复的折腾,实在又是于心不忍。
“地瓜木木,你吃下这个,很味道是形容不出来的好。”
炫夹了一块脆生的嫩瓜给木木。
这种保存着天然色泽的瓜果,青翠欲滴,雕成精致花纹的花苞,再加入熬制的汤汁。既保持了原品的新鲜,卡嚓香脆又有浓郁的汤汁香味。细致的花雕纹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赏心悦目之际,食欲已大开了。
他实在是觉得有种食物是可以配得上“缠绵悱恻”这种词句的。
异常缠绵,异常丽的一个诗句——《一字无题处,落叶都愁。》
连落叶都觉得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得都没法去形容出这种味道。
就像所有的赞美诗句都准备齐全,但就是还缺一个精准的字才能完全表达出来。
以至于,这个“愁”词更显得贴切自己的内心感受。
因为,实在是形容不出这种甜蜜的味道,所以全归结于爱这个词来概括。
因为做的时候都充满着爱,所以爱字,就括揽了人间所有的美味。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深远。
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与地瓜木木。
他们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早餐。
就像所有的新婚夫妻一样,他们相敬如宾,他们举案投眉,他们眉目婉转千山万水……
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就是因为只有她,所以周围再无颜色——她粉红淡色,已是所有。
原来,古人已经解析了这种感觉了,这种平淡的生活,这种滋长的生活,这种温润的生活!
“这顿早餐太丰盛美味了,我决定要吃六碗。地瓜木木要跟我一起为早餐而奋斗吗?”
木木笑得灿烂:“我现在已经吃到第碗了。呆会
你就知道啦。你会巴不得天天溺死在这种吃食里。”
“哦,那好。地瓜木木和我一样都这么喜欢吃吗?”
木木点头。
“嗯。这个厨师,我决定买下他了!”
炫举杯,自信满满。”炫,你确定吗?“
“啪啦”一声,木木口中的脆瓜掉在了碗里。
“当然啦!”
炫刚说完。
左恩就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刚御下围巾,身上还留有炒菜的香味。
炫瞪大眼,狐疑地盯了他好一会儿:“你不要告诉我,今天的早餐真的是你这位大少爷做的?”
左恩坐在妈旁边,开始吃饭:“这本来就是我做的。”
“你在作弊吧。”
“……”
左恩吃饭的时候都很少说话,他不习惯边吃边聊。
一看他沉默,炫就来劲了——哼,就知道不是他做的!
左恩这只超级懒惰的大米虫,只会天天白吃白喝,外带睡懒觉!
炫捧着碗就移到他旁边,很积极地建议:“跟你商量一件事,把你厨房里的那个厨师卖给我吧。看吧,你就一个人吃饭,我家可是好几口人。所以,为了不浪费国家粮食,也为了保护国家资源,你应该把他让给我。”
左恩抬眼瞅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吃饭。
“喂!多少钱你舍得卖?”
炫心里最想他说的是——不要钱,你牵走就是。
“你知道我不缺钱的……”
左恩懒懒地回答。
就不能让我安静点吗。凌晨五点就起来准备食材了。
啧,没办法为了俺家花痴的肚子!嗯,把俺家花痴养成一只肥嘟嘟的小花猪,是我的终极目标!
左恩的余光轻瞅了一眼木木的方向,发现她的脸色多了层粉嫩的光泽。
小巧白皙的桃儿脸依旧那么秀美清丽,淡淡晕红的双颊下,是尖尖的小下巴。
她的眼神瞅向他的时候,乌黑纤长的睫毛还会像蝶儿展翅般的轻微抖动。
嗯,气色好多了,以后再多加调养就更可爱漂亮了。
食补是最好的,女孩子多贫血,所以要多吃补血的东西。
以前,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长桌上,无聊地吃着大厨摆弄的食物。
虽然菜色很丰富,可是因为总是一个
人,没什么气氛,他总是食不知味。
所以,一下子,大家在一起吃饭了,有些让他不知所措。
他适应不了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所以沉默着吃饭。
并不是他不想说话,虽然英式贵族的家教是不准在餐桌上交谈阔耳的。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一家子,在早餐时,有说有笑有聊才叫快乐幸福。
“左恩,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东西去了?”
炫刚说完,他的眼光也扫向了木木。
她正和妈妈说话呢,轻声细语,有说有笑。
瞧多好啊,以后如果每天醒来都可以看到这种温馨的场面该多舒心。
“妈妈你跟木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妈妈给炫夹了块蛋煎饼说:“就是上次你和左恩设计T台服装的事,还记得吗?”
“哦,嗯。是有关服装展览的事吗?”
“是的,这次你和左恩还得去巴黎继续参加复赛。你们要替我完成设计,就当做你们出道的第件作品!”
妈妈微笑着,她的乌头上,已经有几许白发了。
这些华发丝条,像雪花儿一般,轻轻的缀在了她的头发上,也鞭打着炫的心。
他知道,妈身体多半是由于自己的心脏病引发的。这让炫很揪心。
可是,即使心底里很悲伤,他还是强颜欢笑地说:“好的。我们会赢得很漂亮的!”
其实,可以让人瞬间苍老的不是时间,而是命运的打击!
午后黄昏,花影迷溯。
木木正坐在后花园的台阶上昏昏欲睡。
夏风微薰,空气中袭来一阵飞扬草的香气。
澈蹲下身,冲着她吹了口气。
他玫红色的大卷发在身后恣意地飞扬……
远远望去,阳光下这头大波浪的卷发
,就像千层的凤凰花在浪涛上翻滚。
“谁?”
木木警觉地睁开眼,因为这薰香,也太香了吧。
而且这种香气……太像那个死妖精的啦。
化成灰,一闻到这种沁人的香,就知道是他来了。
“是我啊,想我了吧。木木妹妹在做什么呢,午休吗?”
澈笑眯眯地说。
“希澈哥哥……不是啊,呆会要出去呢。”
“去哪?”
木木站起身,望着开得团团簇拥的花海说:“去医院。”
“哦。”
澈的眼眸,落满黯淡的光芒。
这种暗色光芒在木木回头看他的时候,又一闪而逝。
她是要去医院做什么呢?检查身体吗?还是因为头上的那条长长的疤?
那条疤,在她的桃儿脸上,实在是太惊悚丑陋了。
每晚睡觉做梦的时候,他都会梦到这条丑疤。
以至于,有时候他宁愿喝醉了,心底就能自欺欺人地舒坦些。
有些人喝酒,并不是因为快乐的。
那是因为不快乐,才喝酒的。
“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样?”
“不好!”
“不好!”
左恩和炫正坐在石桌上饮茗,他俩同步调地说。
木木笑了笑,不说话。
“你们又不是当事人,不用这么替木木妹妹决定吧。这决定权可是属于她的。”
澈溜到木木的面前,开始扇风:“有人刚送了我一辆跑车,有兴趣出去兜风吗?你一定没去过苏格兰最漂亮的湖泊……”
炫翻看着“泰晤士报”很煞风景地说:“车,我们多的是。”
左恩也冒了一句:“漂亮的湖泊,英格兰也多是的!”
澈的眉峰皱了起来。
我靠,这两个多嘴的黑白无常!
他俩简直就是专门来搞破坏的!
“花痴,准备一下,我们五分钟后出发。”
左恩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这么快?
澈歪了歪嘴角,跑到木木面前:“木木妹妹,我正要出去办事,能顺便搭你们的车吗?”
澈的心底,泛起嘿嘿的干笑。
没关系,硬的不行,来软的也行。
明的通不了,就通暗的好了。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能跟着去就可以了。
“你的车不是挺多的吗?”
炫可不同意,这个妖孽跟在他们三人的庇股后面到处招摇。
也不想想,这家伙长得太妖气了,如果招惹一些男男女女的,不三不四的人围观,可就不好啦。
“我们的车座有限。”
左恩直接打消了澈的如意算盘。
澈扔下这两个捣蛋的家伙,冲到木木的面前,眼泪汪汪地盯着她看。
木木被看得心儿慌慌,忍不住开口:“如果你不怕挤的话,跟我们一起好啦。”
终于,还是捱不了他的眼泪攻势!
谁说美人泪才我见犹怜的。
美男,也一样大小通吃!
木木一说完,澈就冲着左恩和炫森地笑——怎么样,这场仗,还是我打赢了!
澈俯在木木的耳旁说:“我不怕挤的。大不了,我抱着你。本少爷身强力壮,不怕你压着我。”
木木无语地扯了下嘴角,这家伙是想在话语上,趁机偷吃她豆腐吗?
澈,故意把后面的音调说得太大声了,好引得左恩和炫侧目而视。
这只妖精,活得太皮痒了吧。
这只妖精,是在挑战我们的忍耐度吗?
这只妖精,难道把他俩当成墙头上的风景雕像啦?
炫恨恨地想——没关系的,等着瞧,呆会有你好受的!
左恩也恨恨地想——臭小子,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房间内。
左恩靠在窗台边,向下望了一眼,木木正在楼下等他们下去汇合呢。
他的眼眸变得深沉,小心地打开一个精美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枚尾戒。
原本,那天,他是准备给花痴的。
可是,因为炫的到来,他又犹豫了。
尾戒装饰着一圈钻石,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在阳光下,折着彩虹的霓虹。
他把它轻柔地放进手心里握紧。
风拂来,一阵花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他的心并没有因为花香而甜蜜,反道是更加的复杂了。应该给还是不给呢?
每当想起炫那晚说的话,他的心就会受到谴责。
这种谴责,就像一条无形的皮鞭,抽打在他的心上。
黑夜中的哭泣,只能独自享受。
他的眸子,沉静而哀伤。
食指抚过戒面,轻轻地抚,轻轻的触碰。
他的心充满着幸福,也充满着苦涩。
木木正坐在太阳伞底下乘凉呢。
今天左恩和炫,外加澈要陪她一起去医院复查。
原本,妈妈也要一起去的,可是炫更希望妈妈在家休养。
她正在看一本书,炫重新给她报了一所英格兰当地的大学。
她还是想继续上学的,没把书读完,她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阳光如碎片,金色耀眼,跳跃着扎人眼的光碎子。
“你好。在这里看书吗?”
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响在耳边。
木木抬头,寻声而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管家的陪同下,看着她。
他很健朗,金色的瞳孔里,盛满了深邃的光芒。
老管家正为他撑着一把伞。
木木站起身,回话:“您也好。”
他走上前,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地看了木木一番,笑了笑,又说:“幸会了。你是炫的未婚妻吧。”
“公爵大人,请您这边坐。”
毕恭毕敬的老管家,拉了一把软榻。
但是公爵大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木木一时愣住,脑子刹时缺氧。
公爵大人?
他就是左恩的祖父吗?
怪不得呢,怪不得第眼望去的时候,他的眉目竟会有些许熟悉之感。
原来是因为左恩。
左恩的一些神态举止和公爵大人是很像的。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与左恩的祖父会在这样一个午后的时光相遇。
而他们见面的第句话,公爵大人就挑开了天窗说亮话了。
她的身份至始至终,都是不光彩的。她的确是炫的未婚妻。
即使,他们以后能走到一起,她都是贱踏在炫的身上,滚过去的。
是的,如果她选择左恩,决定离开,她的一生都将背负着一个“道德沦丧”的不耻不贞的罪名。
公爵大人的这句话——你是炫的未婚妻吧。
已经直接给她以后的地位叛了死刑——公爵大人,不愿意接受她!可是,他却十分乐意羞辱她。
“你和炫,在这里玩得开心吗?”
公爵大人又说话了。
“嗯。谢谢您的款待。”
木木微笑着点头。
表面镇静,实际上她的心一片的零乱,如狼藉的狂风暴雨,打翻一切!
“炫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我的孙媳希洛也是。希洛似乎很喜欢你。”
公爵大人说着,余光扫过木木的脸,很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木木呆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至少在那时,她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种突发情况。
她的心很疼,但她没有理由哭泣。
所以,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她说:“是的,我很欣赏希洛的做事风格,敢爱敢恨,疾恶如仇;只要她认为是对的事,就敢做也敢为。”
“哦,想不到你这么了解希洛,我想你一定也很喜欢她对吧。因为我对这个孙媳很满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