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校草爱上花 > 第76章 恶魔出道(76)
    安妮迷糊地看着他,只是感觉,此刻的舒洛哥哥好像有很多的心事,浅蓝色的瞳孔深处,涌动着点滴的深蓝涟漪,掩在烟雾缭绕的水榭中,分外的迷人。

    但为了和舒洛哥哥是站在同一个战线的,所以安妮很乖巧地说:“我也喜欢黑色的眼睛啊,很深邃,就像遥远的星辰一般。对了,就像木木姐姐那样的眼睛!”

    “就像星辰吗?因为像星辰,所以遥远,对吗?”

    舒洛眸光低垂,自言自语地说。开始变得沉默。

    他说的话和他的气质一样,宁静内敛得恰到好处,即使拒绝别人,也从不会说出伤人的话来。

    这一路走来,他们不再说话。

    彼此只是默默地走着,而安妮,幼小的心灵,灌满了气,兴奋中又含着一份苦涩。

    在安妮小小的心里,毫无预料地种下了一颗种子。

    十年之痒,是一个结。

    当十一岁遇上二十一岁,十年之距,就是一个缘份的结。

    十年之隔的爱,这份感觉谁会说得清楚呢。

    爱就是爱了,不是吗?有爱总比没有爱好。

    她爱上了一位天使,一位有着浅蓝色眼眸的天使!

    这份悸动的甜蜜,是属于私人产物,私人的秘密。

    别人可以不理解,但自己却会因此而保留一生,怀念一生,铭记一生。

    铭记着那个人,会想起他有一种宁怡静敛的风度;会想起他眼角微笑时,有一种幽兰的气韵。

    会想起他吃糖时,文质彬彬的举止,即使听到惊讶的事,也不会皱眉,也不会吃惊。还会很聪明地拐着弯来套你的实话,会巧妙地掩饰你的失误,懂得呵护你幼小心灵的敏感并照顾你的感受。

    和他在一起时的天空永远是晴朗的……

    云永远是洁白如絮的……

    连路边的野花都变得特别的芬芳……

    很多时候,以后的安妮,会时不时地想起,在一个朝霞初升,而晨雾迷漫的清晨,有位蓝袂飘伦的少年,从开满兰花草的冰川草地上缓缓地走来,阳光反逆,兰花吐蕊,而他的侧脸陷在明媚的阳光中,忽明忽暗,影影绰绰,莫名心动。

    仿佛看见他眉眼间,情意辗转划过迤逦的淡色烟岚——在她惊讶的刹那,毫无预兆的,他就这样站到了她的面前,明朗的五官,渐渐在她的碧色瞳孔里,纤毫如丝的显现——内秀迥绝,婉若清扬。

    这种感觉,即使到老,也依旧是刻骨铭心的悸动——只因为,这份爱的名字叫初恋。

    这个勃发天真的年龄,只要想着努力去爱,努力去长大,努力地生活,就可以了。

    安妮决定以后要天天穿花裙子,各种各样的裙子,因为长大了,就要穿裙子啊。

    最重要的是因为舒洛哥哥啊。

    舒洛哥哥喜欢的女孩子一定是喜欢穿裙子的,因为,这几天在舒洛哥哥的住处,她发现,他竟然会设计很多种款式的雪纺纱,而且全是粉红色的。

    恩,这就证明了,舒洛哥哥喜欢像公主的女孩子。

    因为童话里的公主都是穿漂亮的裙子的啊。

    嗯,还有人家舒洛哥哥本来就是王子啊。

    王子设计的裙子当然是给公主用的。

    所以,从现在开始,安妮要学着努力地做个公主啦。

    因为,只有公主才能用来配王子!

    还有舒洛哥哥身上有一种玫瑰精油的体香,像满园馥韵的玫瑰花在绽放。喜欢玫瑰的人,就意味着渴望爱情啊。因为玫瑰象征爱情啊!

    原来,舒洛哥哥一直都渴望着爱情哩。

    嘻嘻,安妮笑了起来。嗯,从今以后要学着像个公主一样地去生活!

    ……

    舒洛真的亲自来跟他谈判,而且重点的是,这次不再是像以前一样,拖拖拉拉地不办事,而是签了合约的。舒洛终于坦言要出巨资来保护格陵兰日异恶化的环境;那边的生存环境已越来越恶劣了,消融的冰川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而人生的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同样也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当然,为了格陵兰的利益,为了保护这一块没有被污染的绿色之岛,希澈必须交出木木她们了。只是时间问题,还有希澈也答应了舒洛的要求,必须尽全力帮他的忙,把关于木木的所有消息都封闭。

    晚餐后,安妮爬上希澈的膝上,很郑重其事地向他宣传。

    “哥哥,我决定了――长大后要嫁给舒洛哥哥!”

    安希澈呆呆地愣了好久,好似这一年自己连续失去了好多珍贵的东西,他扯动着嘴角,轻轻地弯起一个伤心的弧度.

    原来,这种笑,伤起人心来,绝对比哭还痛几倍。

    “呵,安妮长大了呢。翅膀长硬了,决定抛弃哥哥了。”

    这个肯定句比疑问句更直接地伤到人的内心

    “哥哥,你支持我吗?”

    安妮忽闪着和希澈一样颜色的瞳孔,里面同样的落满繁华的矢车菊。

    “嗯。说说你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吧。给出了合适的理由,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好!第条,舒洛哥哥比希澈哥哥更细心体贴,而且长得比哥哥更像男孩子。”

    盯着安妮清澈如碧螺春般清新的眸子,安希澈的额头上跳出第个十字青筋——前一个月还吵着要嫁给自己,才过不久,见了舒洛,小丫头就变心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有为什么要把他跟那个舒洛比较?真是讨厌,讨厌的原因就是,此人的魄力和他不相仲中。

    “第条,舒洛哥哥的脾气比希澈哥哥好,会接受我的意见,不会批评我,也不会伤害我,还会悄悄地帮我把坏缺点改掉。”

    安希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小丫头片子,才这么丁点大,观察能力竟然这么强,小机灵鬼长大了,臂膊就往外拐了!真是让人生气啊——他的脑门上,再刷下一排黑线。因为,自己再次不幸地被拖出来跟舒洛比较。可是为什么比较的结果总是输的一方。呜呜……这是自己的妹妹吗?才认识那个该死的舒洛多久啊,竟然变得如此的偏心眼!

    “第条,舒洛哥哥的双手好温暖哦。”

    安妮笑得两眼弯起,像两潭漂亮的月牙湾,荡起绿色的丝绦。

    安希澈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使劲地揉搓,大声地抗议起来:“你哥哥的手也很温暖啊。”

    那个该死的舒洛到底是使用了什么魔法,把安妮的“神智”给拐走了!不可饶恕啊!

    “这个不一样嘛,讨厌!”

    安妮使劲地抽出手来。

    “什么不一样啊?”

    “感觉不一样啊!笨哥哥!”

    说完,安妮一溜烟的跑掉了。留下希澈一个人对着格陵兰的蓝天晴云、冰川野花发呆。

    希澈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挫败感,仿佛独自站在天穹碧野里,在寒风中想紧紧地握住手心的流沙——可握紧的指间沙,却最终还是飘渺的离而他去了,尘风溃散……

    舒洛从他手心中夺走了自己一直珍藏的东西,一样又一样地被他拿走了……

    由于,希澈救上木木时,她已晕厥过去。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舒洛。

    这几天,木木都躺在床上静养。在天放晴时,她终于忍不住跑出来晒太阳了。

    天晴空旷,碧影树荫。

    路边草地上,春末夏临开出的野花,鲜活得似乎可以掐出水来。

    安妮和木木正坐在草堆上用贝壳编织着一串串的风铃,各种各样的贝壳是希澈从海边捡给她们的。

    风一吹,风铃就“丁丁当当”地响得欢快。

    前天,希澈就靠在木屋门前冲着木木喃喃地说了一句:“喂,花木木。你做的风铃真漂亮,风铃的声音虽然单调却也很美,我妈妈以前就喜欢做风铃,风铃声可以把游子的心招回来,风铃声是停止飘泊的咏叹调。”

    当时,木木想的是——风铃的声音,叮当的音律,真的是终结飘泊的咏叹调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安妮抬眼看着木木,认真的语气透着虔诚:“木木姐姐,你相信世界上有天使的存在吗?”

    “嗯,相信。就像碰上的刹那就知道是上天注定的。”

    木木感慨地说,垂下眼帘,又问:“那你相信世界上有撒旦吗?”

    “撒旦?什么意思啊?”

    “嗯。代表黑色的撒旦。”

    木木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深幽。

    “哦?没见过。”

    “我见过。在同一天里,我碰到了黑色的撒旦和白色的天使。”

    “哇,真的吗?这么神奇的事?”

    安妮惊奇地张大嘴。

    “嗯,是的,当你遇上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任何形容词堆砌在他们身上都是多余的。”

    说着,木木陷入沉思中,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的帅哥有很多,但是真能让你一眼就觉得太阳也不过如此的人很少,会让你一看到他,就觉得太阳比不上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璨灿气息;会让你一看到他,马上赞叹,其实月光也不过如此,竟然比不上他身上凝结的一小块月牙白。这就是撒旦和天使的化身。”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不过我见过一位有着蓝色瞳孔的天使,他是我一个人的天使!”

    安妮仰起头,兴奋地冲着晴空高喊着——我的天使,他的眼睛是浅蓝色的。就像海底平静的蓝色波纹。

    呼呼的风,从她们的耳旁吹过。低低的风语中夹带着一丝清澈而苍桑的风笛声。

    整整两天了,安希澈都没有露面。

    “木木姐姐,哥哥说再过不久你们就要走了。是真的吗?”

    木木愣住,睁大眼,眨了眨。暂时,还缓不回神——那个,那个吝啬的铁公鸡愿意放她们走了吗?

    她一激动抓紧安妮的手,又赶紧确认一下:“安妮,你说的是真的吗?”

    “哥哥是这样说的,然后,他就再也不理我了。哼!这两天哥哥一句话也不想跟我说。沉默得像块木头!太过分了。我拼命地缠着他说话,他竟然……哼……他竟然把我揍了一顿!”

    安妮嘟起嘴,小脸蛋气得鼓鼓地。

    “喽?他揍你哪里了。”

    安妮站起身,别扭地看着木木,眨了眨眼,然后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小庇股,非常郁闷地说:“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扁了我一顿庇股,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长得很高了,哥哥不能总把我当成假小子去对待啊!你看,我现在的庇股还痛着呢。”

    木木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风中的笛声停了下来。

    冰川峰顶上的那抹绿,却是异常的鲜艳,他望着她俩许久。终于轻叹了口气,走下山。

    安希澈靠在树干上,指了指木木,说道:“你跟我过来。”

    “喽?好!”

    木木感觉今天的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山崖峰峦,树影婆娑。

    希澈站在寒风中,衣摆被风吹得猎猎响,一派萧瑟昂然。

    “你真的要放我们走吗?”

    木木打破了沉默。

    他不说话,只是坐在岩石上吹奏风笛。

    这首《黑玫瑰》不知道为什么听百不厌,幽雅而沉静。

    阳光淡彩,光影迷漫。

    笛音像清澈的泉水缓缓地从心底上流过,沿着记忆的脚印,一步步的溯洄漫游……

    安希澈抱着风笛,整个脸埋在膝间,开始讲一个漫长而久远的故事。歌者迷音的声线,如同黄昏里的炊烟,在空气中袅袅地散开。

    然后,木木仿佛听见他的声音像潮汐一样,在整个空气中像一把利剑恣肆地刺穿过往,终于将他的故事挑开一道血口子——

    “格陵兰是我母亲和父亲相遇的圣土,在这块纯净的土地上他们相爱了。九岁那年,妈妈带着我和安妮回格陵兰,那时候安妮才刚出生不久,小小的,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颗脆弱的小种子般,小心翼翼。在海上的日子是颠簸飘泊的,那时候我非常不适应海晕,一直发着高烧。就在一个黑暗无边,暴雨飑风的夜晚我们遇上了海盗,保护我们的侍卫全被杀光了,只剩下一些老弱伤残的妇孺和孩子,我们没有武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狠毒的海盗们要把我们全扔下海,那时候,我只知道我们完了,完全的绝望,我甚至恨自己没有力量来保护好妈妈和安妮!四周混乱,到处都是哭喊声,满船的鲜血在我眼前流淌,但是我哭不出来,高烧使我几乎瘫痪。妈妈把安妮交给我,握紧我的手,说——‘澈,你们要活下去。别人可以夺走我们的一切,但是不能夺走我们存活的希望和对自由的信仰!记住,任何时候都要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自救!澈,安妮就交给你了。你现在是妹妹的保护神,你要做一个好哥哥!’妈妈的眸光变得幽深而绝决,她拽紧我的手,紧得让人窒息,好似那一刻,她已把所有的力量全倾注到了我的身上。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了——”

    安希澈一时哽咽,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刹间,木木的心提到了坎眼上,不能发一语,只能选择默默地聆听。

    四周很静,似乎连太阳光线坠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她赤着脚,走得很慢很稳,一步一个脚步,铿锵有力。她动作柔缓地摘下黑色的头巾,月光乍时破云而出,皎洁银辉,洒落下来,美丽的月华,像漫天的花瓣,洒落在她玫瑰红曲卷的长发上,好像从天而降的月光女神;海风吹拂着她黑色的雪纺纱,轻纱上的花蕾暗纹,就像羽翼一般轻拂波动……原本喧哗哭闹的场面,一时哑雀无声,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母亲惊艳的容颜,母亲在我家乡是最美的女神。她对着独眼海盗头目,语气凛然地说——‘以奥丁神的旨意,我来跟你谈判!’那是我听过最美妙有力的声音。他们把妈妈带进了船舱。人群中,有人开始唏叹可惜,窃窃私语起来,这一去是凶多吉少的。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几乎忘记了时间是怎么流失的。妈妈衣裳零乱地被放了出来,我看到有血丝从她纤细的手腕上,冷冷的流淌下来……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了船板上……”

    风呼啸而过,像一种哭砂。

    木木的心很堵很堵,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希澈站了起来,屹立在峰崖上,恰似——历历羽林影,疏疏烟露姿。冰川峰峦,顿时,因为他而变得高远圣洁。

    “我看见妈妈一步步艰难地走向我。我当时控制不住,终于失声痛哭起来。但是妈妈一把抱紧我说——‘澈是男子汉,是不准掉泪的!’我的双手沾满妈妈的鲜血,鲜红鲜红一片像一种浓郁的红玫瑰,被贱踏成墨黑色,然后凋谢下来!从那刻我才发现,妈妈即使流血,也从没掉过一滴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海盗们真的放了我们。回到了格陵兰,我们等父亲来接我们。可是……可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