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校草爱上花 > 第17章 恶魔出道(17)
    七岁以后,身旁开始围绕着一群好不相干的人,妈妈总是被隔离开来。

    流川世家有许多旁支的亲戚血缘,各自牵绊,各自相连,也各自为政。

    在血亲之中,同样上演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把戏。

    即使,他是正统世袭的子嫡,但却有一半是外来血统。

    所以,他依旧是某些人不成文规的眼中钉,即使只是仅有七岁的孩童。

    祖上总是派一些人过来假情虚意的探寻,守在自己身边的只有一位聋哑奶妈。她总会穿着一件雪色的和服,衣襟上绣着族徽,底摆是一丛红梅的墨画。她每天都会准时地,采来一把雪白色有着重重花瓣的八重樱给他,木吱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虽是空洞单调,但在那时却是极丰富的音律,一响他就会知道是奶妈来了,即使每天面对的是手语的比划……

    可是在一个寒冬的黎明,他终于失去了这一单调而美妙的木吱声。

    他在残破的纸栅门上,窥到了一把凝着冷光的匕首,轰然穿过她的胸襟,雪色和服刹间盛开一朵墨黑色的妖艳苍劲的红花,如火如荼……她苍白的手上,雪色的八重樱沾满了鲜红的液体……残花、血色、飞扬……奶妈死后,妈妈就被隔离开来。

    既然现实无法改变,那么强大起来,就是唯一的自救途径。

    七岁的孩子,纯净黑琉璃的眸光里,泛起的却是一种超越年龄的冷寒淬练——从那时起,他就暗暗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好妈妈,永远地保护!

    那是一种残忍的无奈成长!

    十二岁那年,同样有一把凝着冷光的匕首架在他的脸上,他以生命为赌注,代替了另一位孩子,被人绑架。

    永远记得,那间闷死人的黑屋子,很黑、很黑、黑得不见星光;很冷、很冷,冷得没有半点余温。

    可是,现在好温暖,这个怀抱让他觉得开始有了生气,有了阳光的味道,所以他睡得很安稳,很舒服,很开心。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漫无目的行走,有了依靠,有了动力,有了那种阳光的快乐——就是这种温暖的丰盈。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睁开眼,看到木木一脸的疲惫乏力,泥泞和泪痕糊了满面,头发上带着几根枯草;几只黑色的毛毛虫还在她白嫩的手臂上攀爬,所到之处都留下几处红色血丝,但她依旧不闻不问,紧紧地拥抱着他,从勒得紫红的双手来看,她一直都用力地保持着这一姿态,从不放弃的样子——紧紧地抱着他,紧紧的……

    炫的眼里,涌起晶莹的雾气,缭绕流淌,伸手赶走了那几只毛毛虫,轻轻的触摸着红色血丝……

    木木,此时才开始感到疼痛,醒了过来,一脸的泪光。

    “炫,你没事吧,你醒了?好高兴……炫,我以为……”

    “以为,我被摔傻了,醒不过来了?呵呵……”

    炫,轻轻的笑,把木木长发上的枯草拿掉,又说:“你一直保持这种姿态好怪哦,手臂不酸吗?”

    一看,木木才发觉两人都一直保持这种暧昧的姿势,立刻不好意思起来:“炫是天使,每个人当然都有义务来保护天使啊,更何况现在天使受伤了。”

    “木木……”

    “而且,都是我不好。害炫受伤了……让炫做我的垫背,害炫这么痛的人是我!”

    木木,一看炫现在的情况,低下头,内疚极了,澄澈的泪珠还挂在蔷薇般的脸上。

    “别这样想,木木,呵呵,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呢。”

    炫,轻柔的撩起木木两边的垂发,别在耳际,又环顾四周。

    “感谢我?炫,你是不是撞……”

    撞晕了?木木还未说完,就听炫又说道:“这里的腐苔气很重,四周潮湿,光线低暗,很适合小昆虫们的繁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深谷苔类生长的地方,每年从山崖上飘落下来的枯叶树枝林木,在这里腐烂,长年累积,成了一座十几丈的天然软草垛。我曾经详细地研究过这里山脉的地图,知道这附近有一个木材加工厂,他们把不要的面板材料全扔到谷底下,所以我们从上面滚落下来,才没有摔死。”

    “喽?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还要说感谢我呢。”

    木木一脸的“别安慰我啦,虽然我们大难不死,可毕竟我是害你掉下来的”。

    “因为,小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看了很多关于探险的书。像凡尔纳的《环游地球八十天》、《神秘岛》、《海底两万里》和《从地球到月球》……所以,那时候一直希望自己能独闯森林、孤岛、沙漠……”

    “哇,那是你儿时的理想吗,好勇敢的想法。”

    “呵呵,现在呢,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虽然,炫一脸温和的笑容,一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可是越是如此,她的心情就越发的难受内疚。

    “炫,你不害怕吗?”

    木木,环顾了阴暗的四周,满地爬的虫类,地底冰寒的气流还在侵袭。

    “没事的……木木,一切都会过去……既然来了,就享受其中快乐的过程。”

    炫,刚要起身,却突然向前一扑,摔倒在地,他的双手扶住大腿,眼中一片惊恐:“不,我的腿!”

    “炫,炫,你怎么了,你的腿怎么了?”

    木木也是一脸的慌乱惊恐,赶紧挪过去,掺起他。

    “不能动了!可能是脱臼或是拉伤了,没事的,我们呼救就好啦。”

    怎么会没事呢,明明看到他的脸上痛得斗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为什么他竟能忍住一声不吭。

    这位平时优雅温柔无比的娇贵富公子,此时更像战场上沉静忍痛,坚忍不拔的战士。

    炫坚毅的眼神刹时黯淡下去,因为从口袋里掏出的呼救器早已损坏了,冰冷的水气已侵湿它的内核装置:“木木,我们的呼救器坏了。看来,他们也检测不到我们的具体位置了。”

    木木看着炫眼中突现灰蒙蒙的黯然,咬了一下嘴唇,想了想,暗下决心,笑着说:“虽然我们没有呼救器了,但是我们都还活着啊!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也就什么都有了!”

    “木木……”

    炫,释然一笑,点了点头。

    “炫,你别动。我看看你的膝盖,是这里疼吗?”

    木木,轻轻地按了按炫的膝盖和小腿,询问着。

    “嗯。”

    “炫,别害怕。我说过会保护好炫,保护好天使的。”

    木木说着,找了两块长长的夹板,然后扯开衣袖,撕成一条条的缠布,把夹板固定好,压紧又不弄疼伤口;接着,一圈圈细致地缠绑起来,最后系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这是我今生见过的最漂亮的蝴蝶结。”

    炫,笑着,在这个光线灰暗的深谷雾幕中,升腾成一种夺目的光芒,温和清冽,又透着极致的温柔。

    木木看着炫一脸的泥垢血块,头发上还沾着一朵枯萎的小野花,三重花瓣,色泽绛紫,花蕊鹅黄,轻轻闻还有一阵暗香袭来。

    她伸手取了下来,凑到炫面前,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我今生第次看到炫头发上带花的样子,好可爱喽。”

    “呵呵,真的可爱吗?过奖啦。”

    炫,眨了眨眼。

    “嘻嘻,那是当然啦!”

    木木,也跟着眨了眨眼。

    夕阳余辉中两人相视而笑,震得野地上的飞鸟拍翅而起;几只斑斓的蝴蝶在半空中洒着莹莹粉末,翩翔舞蹈;一丛粉白的蒲公英,荡开雪白的伞花,四处挥洒希望的种子……

    “木木,要听歌吗?我现场唱首歌送给你。”

    炫,望着眼前金黄色的朦胧景象,眼中泛着笑意,如汩汩泉水中浸润的宝石,明亮清澈。

    “好啊,好啊。”

    炫特别的声线一直以来就是一剂最好的安眠良药。

    《寂静的幸福》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如鸟儿的羽翅,旋转出最优美的弧度。

    当你从远处聆听,我的振翅就是天籁的音律,潺潺响彻。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似在花间嘻戏的蝴蝶,一路翩跹的飞舞。

    当我停驻在你的臂头,请别惊讶,也无需害羞,只因我已习惯凝视你。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寂静的守望,仿佛黑夜里最闪亮的星辰,璀璨且虔诚。

    草丛中飘荡的白色蒲公英便是我的化身,绵绵不绝,播种着爱的种子。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就像此时,无需言语,无需行动,更无需闪躲。

    只要一种心犀,一个眼神,一抹微笑……

    我就会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注:诗歌灵感来自)

    是的,世上所有优美的歌曲都比不上炫的真挚情感,世上所有美丽的嗓音都比不上炫的独特,清澈而纯净;世上所有遇难的人,也比不上自己的快乐。

    木木,顿时感到内心灌满着一种丰盈的充实感,真实的存在,真实的感慨,不再害怕与彷徨,紧绑的神经,听着空灵的曲调,终于放松下来,翕眼而眠。

    炫,看着她歪着头,入睡的倦容,但双手仍然紧箍地圈着他,一付如临大敌,视死如归的样子,唇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傻丫头……我不是天使,你才是。就像你所说的天使是用来守护的,那么今晚就让我来守护你。”

    说完,轻轻地把木木的头,挪过来,靠在自己的臂膀上——夕阳定格在这一瞬间。

    世界上最美丽的画面,不是享受的举杯同庆;而是在苦难中的相依相偎。

    睡梦中,木木又梦到左恩的墨镜了,他坐在床沿,一脸的落寞又拽拽地对她说——花痴,你跑到哪去了?快点回来做我的抱枕。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快点给我死回来,迟到五分钟,延长一年期限!

    哇啊啊,那偶迟到两天了,是几分钟啊。

    呜呜,我永世轮回都翻不了身了!

    清明,鸟啼。

    两人相扶持,一起探索着,怎么样才能逃出深谷。

    前面有一处低洼的沼泽,黑黄色相间的泥潭,黄泥水泞上还飘浮着杂草乱芥,蚊虫蝇类在爬动,动物的累累残骸堆积成山……

    周围一片疮痍,简直不堪入目,飘荡着一股非常难咽的腥臭……

    闻之,可以让人连胃酸都呕出来!

    木木仔细地观察了地形环境,发现只有这条沼泽地是深谷通往外面的唯一途径。

    所以,她看着炫,蹲了下来说:“炫,呆会我背你过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手!”

    炫,垂下眼睑,整张脸陷入沉思,嘴角轻轻一抿,如月牙破云初启:“木木,在你眼中,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不是的,炫,在我眼中你一直都像天使一般,更何况你现在受伤了。”

    木木还想继续劝说下去,但炫已打断:“如果我是天使,那你呢?”

    “我?我最多就是一棵野草啊,生命力顽强的野草,春风吹又生的那种!所以,炫,请相信野草的生命力吧!请相信我好吗。”

    木木,想起梅丽儿和柳艳艳给她取的“野草”外号,还真是透着一股韧劲。

    炫,好笑地看着木木,被她的语气逗乐了,世上哪有一位女孩子把自己比喻成野草的。

    不过,仔细一想,还真的挺像的——是的,压不垮;是的,踩不死;是的,烧不毁。

    不止压不垮,踩不死,烧不尽,还会越长越旺盛,越旺盛越碧翠!

    “木木,你听我说,现在,你先去找一些大面积的木板出来,就是草垛堆也成,把它们一块块铺到沼泽地;然后,再找几根既长又粗的树枝过来做辅助。”

    木木想了想,笑了起来:“喽,好的。还是炫聪明。”

    “你铺好一块后,先试范性的踩一下,确定安全无误;再铺另一块,铺到中央的时候用手上的树枝插进沼泽里,看看深度……也许我们两人的重量木板不能承受得了,所以,先看看树枝能插进多深。埋在这里最大动物的残骸是野猪,所以,它的深度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最深应该在我们的腰部。以一只野猪的重量来算,它能承受的浮力,绝对不能支撑我们俩的重量,会陷下去;而且野猪死时有挣扎过的痕迹,一定吸食过里面的污水,因为,累累骨头上突显的正是深浅不一的黑色,所以沼泽气体是含毒的。”

    “哇,炫,你一看就发现这么多问题了。幸好,我们没进去,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啦。可是,你说得这么恐怖,那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木木现在是一脸的崇拜了。

    “既然不能走过去,当然是爬过去了,受力面的面积越大,压强就会越小。你没看到,死的一般是大动物吗?所以,木板的面积越大越好,结实耐用,一定不要找已虫蛀易脆的,这也是关键;上面细小的缝隙再铺杂草,免得沾到水泞毒气,皮肤就会抓痒发炎……还有等会儿看风向行驶,顺风而行,逆风而止……”

    连后果都想好了,做了准备。果真不是一般的智商。

    “嗯嗯,好的,嘻嘻……我发现,炫不是一般的聪慧啊!一切听从炫的领导指挥。”

    一切准备就绪。

    “木木,我先爬过去,你在后面跟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不要跟过来,知道吗?”

    “可是,炫……”

    “听话,乖。因为我观察地形比你有经验,而且,万一我陷下去了,你安全在陆地才能有机会来救我啊。”

    炫如此的坚持,使得木木的眼眶再次不争气地湿润了。

    是吗?炫,为什么你说的每句话,都让人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呢。

    好似,你说的话,早已堵死了给人反驳的机会。

    但又句句属实,炫,你总是先疼惜别人,但默默接受的同时才发现,最需要疼惜的人,恰恰是给予别人疼惜的你。

    勇往直前,坚持不懈的人总是会得到上帝的垂爱。

    当他俩终于满头大汗,屏住呼吸,捆着恐慌的心,一挪一爬地通过死亡沼泽地时。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

    紧张的神经系统,终于淋漓尽致的松懈了,可是问题来了,一天多没吃东西的他们,面面相觑,终于抵不过“五脏六腑”的打闹,饿得直不起腰板。

    前面是一条郁葱的丛林,空气清新,野气十足,地上盛开着高丛權没人膝的各色野花……白色、粉的、蓝的、紫的……争奇斗艳,笑逐颜开……

    “野地里也许会长着可以吃的东西。炫,你在这里坐着等我。”

    “什么?你要去哪?”

    还没等炫回过神,木木早跑没影了。

    不一会儿,木木真的满手泥巴的挖来许多野地瓜。

    “哈哈,我就知道这个时节地瓜已成熟了,正好摘来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