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你倒是会说笑, ”容璟牵起她的手仔细查看一番。她的手指细长, 指甲却有些圆润, 还涂了蔻丹红红的是与她长相不相符合的可爱。确定她手上并未受伤, 他才问, “今日到底是为何?”
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宋朝夕是不愿闹到他面前的, 到底是女子间的事, 背地里闹一闹便罢了, 闹到男人面前总有些丢女子的脸。可这现成的给容恒和宋朝颜穿小鞋的机会, 傻子才会错过, 那些人不是总觉得她会吹枕边风吗?她就是吹了又如何?
宋朝夕便叹息一声, 苦涩一笑:“世子夫人忽然撞碎花瓶伤了手程妈妈正好进来冲进来便指责我, 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误导旁人, 言外之意我是继母, 是继婆婆, 苛责了世子夫人。世子爷与程妈妈亲近, 又见世子夫人伤成那样自然觉得世子夫人被人欺负了, 便把矛头对准我, 我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国公爷就来了。虽然被人误会了但我也明白, 我说到底是继母世子爷对我有防备也是正常的国公爷其实不必动怒。不如您免了世子爷的责罚?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上纲上线呢?”
容璟神情莫测眸子却有点沉声音倒听不出情绪来“他听人说了几句便认定是你做的是非都不会分辨凭什么撑起国公府?这点责罚已经是放过若不是想给他留些颜面少不得要去了半条命。”
宋朝夕巴不得容恒吃点苦头容璟这话正合她意不过程妈妈和容恒已经受到责罚顾颜这个始作俑者却聪明地逃掉了虽然手伤到了那点伤不足却以让宋朝夕消气她总得想法子给顾颜点颜色瞧瞧。
他今日一身玄色长袍竟然没有穿官服其实宋朝夕很喜欢他穿官服的样子那样的服饰不是谁想穿就能穿的有种别样的威严气势沉沉的一看便是上位者。
她靠近一些才问:“国公爷为我做伪证了吧?梁十一什么时候跟着我的?他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容璟眼中闪过笑意她倒是不傻梁十一今日确实没有跟着她然则既然他这般说了梁十一也不会蠢到不懂他的意思便顺势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堵旁人的嘴。他是一家之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顾颜是不是被人推的不要紧哪怕一件事最后没有定论若他想下结论谁还敢质疑不成?
“倒不算伪证。”
“那你确定我没有伤她?说不定就是我做的呢?内宅女子间的弯弯绕绕你们男人不懂你们朝堂上的事大部分都是正面计较我们女子之间若是争斗手段总要隐秘一些。”
朝堂上的事也是都暗地里进行的但这些话容璟不会告诉她。
他审讯过许多犯人带兵打仗时亦抓过不少敌方细作谁有罪没罪一目了然即便没有这些经验他亦信她若她想要整一个人定然不会这般小打小闹在老夫人房里推自己的儿媳谁都不会这般蠢。可其实进门那一刻他心中并没有想那些只是生出护短的情绪她被人欺负了他是不允的便出手护着了如此而已。
他左手把玩着串珠在腿上敲了几下“我自然是信你的。”
宋朝夕勾了勾唇笑笑:“国公爷这伪证做得好如今你在朝夕心里更高大了。”
容璟只是笑了笑又道:“程妈妈老眼昏花对主子不敬若你不喜欢直接打发了也行。”
宋朝夕内心嗤笑她就这样发卖了程妈妈岂不是便宜她了?程妈妈看不惯她做这个国公府的女主子她偏要坐得稳稳的叫程妈妈看着恨得牙痒痒却奈何不得。再说一个奴才而已发卖了倒是简单可这笔账她还没算清呢仗着在世子那有几分威望还敢和顾颜一样污蔑她谁给的胆子!宋朝夕可是记得她的哪能这么轻易放她走?
回去后宋朝夕让青竹把自己的嫁妆礼单拿出来她刚看了几眼梁十一就进来了给了她一把钥匙和一本清单宋朝夕翻了翻才发现这都是国公爷的东西他那果然有好多好东西许多听都没听过的稀罕玩意儿他就这样扔在库房里落灰和她想象的一样有钱。
这男人有权又有钱还真是让她爱的紧。
她以为自己的陪嫁算多了谁知他营生也不少宋朝夕去看过了库房中宝器珍玩琳琅满目。
“国公爷这是……”
正好容璟进来便说“你挑一个花瓶给母亲送去。”
宋朝夕抿唇一笑“巧了我跟国公爷想到一起去了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拍了拍桌案上的嫁妆清单她笑时满面流彩眼神勾人容璟觉得她在隔空勾引自己偏偏下人们都在他也拿她没办法便笑了笑“你的嫁妆就是你的不需要动它我把库房钥匙给你以后若你有需要不需要问我直接支取便是。”
宋朝夕挑眉“那我要是全都需要呢?”
丫鬟们很有眼力地走出去了搞得他们好像要做什么似的她眼神狡黠有些小可爱容璟靠近一些俯视她说“都需要就都给你。”
宋朝夕便不客气地把钥匙收了其实国公府的管家权在不在她这她根本无所谓的管一个国公府又如何?她看不上其中那点水头真要说起来无非是面上好看下人们对她会更恭顺些可她看得清楚管家这事就是吃力不讨好和官员上朝一样累死累活想休息都难这么多事烦着她占用了她的时间做别的事的时间自然就少了怎么想都觉得是给人白干活了。
如今她空闲时间就做些女子美容的东西拿去售卖岂不是更划算一些?所以宋朝夕一直没主动争取管家可容璟的库房却不一样国公爷年少时便征战沙场如今身居高位他的东西自然都不是寻常的把库房钥匙给了她最起码说明他对她是信任的。
这是实在的好处。
不用动自己的嫁妆她当然高兴了便从容璟的库房里挑出一个釉色纯净器形简约的花瓶叫青竹送过去青竹回来时说老夫人非常喜欢她送的瓷器拿在手里看了许久说比之前打碎的那个还要漂亮。
与此同时程妈妈躺在床上哀嚎惨叫丫鬟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却被程妈妈狠狠骂了一顿:“你个小蹄子动作不会轻一点?你吃什么长的!你这样的货色去别家早就被主家发卖了也就国公府能容你这种吃干饭的哎呦喂疼死我了……”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服气今日的事大家都听说了程妈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竟然敢污蔑国公夫人明明国公夫人漂亮又心善对下人也和气。一月前在湖心小筑洒扫的一个丫鬟家里母亲病重丫鬟躲在一旁哭被国公夫人看到叫人拿了二十两给那丫鬟还许了几日的假那丫鬟拿着钱回家找大夫给母亲看病这才保住老母的一条命。
消息传开后府里的丫鬟都羡慕在湖心小筑伺候的人。
这样的夫人为人和善从不为难下人怎的就要被程妈妈污蔑要她们说也就是主子心善否则早把程妈妈卖给人牙子了就这样程妈妈还不知悔改在这颐指气使的。
丫鬟恶狠狠地揉着她的伤处疼得程妈妈直咧嘴喊疼。
出去后丫鬟嗤道:“不过是个陪房真以为自己是主子呢也不看看现在国公府的女主子是谁!国公夫人也就是现在由着她以后少不得要跟她算账等着瞧吧!”
过了几日钟巍便过来找宋朝夕拆线了宋朝夕观察了被绣花针缝合起来的缺唇如今缺唇已经合二为一变成一个整唇了伤口恢复得不错并没有化脓线亦和肉长成一体。
宋朝夕靠近一些把细线拆出来自始至终钟巍眉头都没皱一下记得前世父亲给那孩子拆线时孩子疼得哇哇叫可看钟巍这般面不改色的样子她又觉得拆线一点不疼。
唇上难免有一些针线的印记和疤痕自古以来疤痕都很难去除好在缺唇的位置正好与人中重合乍一看疤痕倒像是人中的阴影整体来说缝合的很成功。
宋朝夕把镜子对准钟巍钟巍犹豫片刻才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自懂事开始便因为缺唇被同龄孩子嘲笑渐渐的就不爱照镜子了年纪渐长后他想出去谋个差事却因为缺唇被老板嫌弃后来朝廷征兵他填了名字原以为会战死沙场到死都没人记得自己这个缺唇。谁曾想遇到了容将军这样的将军容将军赏识他提拔他便罢了还一直安慰他样貌实非天生不该如此看重他也渐渐宽了心不如从前那般自卑的。
可当路上的孩子被他吓哭当夜里路上的人认为撞了鬼他心头仍是不好受的。
可那一切已经成了过去他难以置信地摸向自己完整的唇他真的好了他从前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和普通人一样便可以了如今夫人治好了他虽则还有些疤痕可这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钟巍眼中汪着泪给宋朝夕单膝跪下拱手沉声道:“夫人是对钟巍有再造之恩以后只要夫人一声吩咐钟巍必当为夫人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宋朝夕被他弄得有些懵她是大夫替人医治是大夫的本分她其实也没做什么。
钟巍动不动下跪实在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无措地看向容璟便听容璟道:“起来吧。”
宋朝夕笑道:“是啊钟将军你是国公爷的下属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客气。”
钟巍笑了笑夫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缺唇让他有多自卑从出生到现在他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地走出去无惧旁人的视线了。
宋朝夕让青竹取来一个瓶子“这是我调配的祛疤药膏你日日涂抹不出三月疤痕便可以完全去除掉。”
这里面加了仙草但是不多愈合的肯定要慢一些。
钟巍一愣受宠若惊夫人不仅治好了他的缺唇还能去掉伤口疤痕?他原以为整修好便已经是奇迹了夫人的医术真是神了!只怕传闻中的薛神医都不如夫人吧!
钟巍难掩激动这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却差点夺眶而出了。
人走后宋朝夕有些困倦便靠在拔步床上睡着了容璟处理了一封密函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身上盖一袭浅色的衾被手里捂着手捂乌黑柔顺的发丝垂在脸侧。京城的冬日总要来的早一些小筑四面临水确实比正常屋子要冷可容璟觉得天还没冷到这个地步他如今都还穿着单衣只外头套了个披风她却像是要过冬一般。
他坐在她边上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垂着显得有几分爱娇。
宋朝夕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坐在船上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她迷迷糊糊从一种情迷的状态中醒来无助地看向头顶的幔帐眼中的雾气还未消散湿漉漉的可怜的不行。她喘的厉害脚趾头都难受得缩起来了他抬头又亲了亲她的唇眼中似有迷雾拉着人一起沉沦。宋朝夕勾着他的脖子柔得像一滩水声音细细碎碎的人也前所未有的听话。她这时候总比平常要乖许多任他索取。
她这么可怜却让人更想欺负了容璟笑了捏着她不堪一折的手臂像是要把人嵌入体内。他抱得太紧了宋朝夕差点窒息最后只能无助地挂在他身上任他去了。
次日一早宋朝夕起床时腰有点酸容璟已经走了顾颜按照规矩来向她请安了。
宋朝夕只胡乱套了一件衣服打着哈欠就去见人了。
顾颜穿一件粉色缠枝杯子蓝色看着不太好宋朝夕在圈椅上坐下要笑不笑“世子夫人的手如何了?”
顾颜看到宋朝夕面色滋润嘴唇嫣红打哈欠时眼角垂着泪那模样一看就是被男人疼过的顾颜莫名不舒服脸都白了咬咬牙硬着头皮回:“儿媳的手无碍让母亲费心了前儿个的事是儿媳的错是儿媳疼得说不出话才让旁人误会了母亲儿媳在这给母亲道个歉母亲切勿动怒才好。”
昨日午饭后容璟叫了容恒去谈话容恒刚领了家法身上的伤还很重就被叫去了顾颜怎么都觉得容璟这个父亲被宋朝夕的枕边风吹歪了一点不懂得疼儿子这才多大点事?就把容恒打成那样后背一点好的地儿都没了走路都走不稳。
宋朝夕肯定有了防备以后想再找她麻烦可就难了她还是有些心气不平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整到宋朝夕明明这样的嫁祸让人有口难言毕竟那里就她们俩人从前她看沈氏这样陷害过谢氏谢氏当时话都说不出来就被宋丰茂罚了一顿可现在容璟倒好不仅不罚宋朝夕还让梁十一作证梁十一明明就是他的人梁十一的话哪能当真?可众人竟然不觉得不妥好似国公爷这样的人物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便罢了偏偏她手是真伤了手心到现在还都一跳一跳的疼结果她受了伤容恒和程妈妈被打的血肉模糊宋朝夕一点事没有便罢了还得了老太太赏的一袋子南珠。
顾颜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这府里每个人都被宋朝夕洗脑了。
宋朝夕笑了她瞥向顾颜的伤手实则她这的药膏用了便一点疤痕不会留若她给顾颜一片仙草顾颜连这疼痛都不用受可她不会给她偏要顾颜慢慢受着这疼偏要看宋朝颜疼死才好。
她不咸不淡地开口:“既然世子夫人不是有意的就不用再道歉了只以后要记住祸从口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样简单的事不必我来教你!”
“儿媳省的。”
有小厮来报说宋朝夕的母亲沈氏来探望女儿了。宋朝夕挑眉沈氏恨不得她这个女儿立刻消失竟然还会来探望?她看向顾颜顾颜眼中也流露着一样的讶异她故作不在意安静地等着宋朝夕也不揭穿她让人把沈氏迎了进来。
沈氏后头跟着孙妈妈和两个丫鬟第一次来国公府沈氏算是见了世面的按理说永春侯府也是侯府虽则比国公府低一些却也有像样的牌面谁知来了国公府她才知道什么是差距。从前门到这里她走了许久走得腿都要麻了期间问了丫鬟很多次以为就要到了谁知连一半的路都没走进了后院的门她远远环视这个湖才惊得说不出话来。
国公府竟然这么大后院还有这样大的一片湖!这就罢了这湖里只有一个湖心小筑沈氏原以为这是国公爷自己住的地方谁知问了丫鬟才知道宋朝夕来了以后就住这了。
沈氏大惊“那你们国公爷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这么久都没抬个同房姨娘?那要是宋朝夕来小日子国公爷怎么办?总不能为宋朝夕忍着吧?
丫鬟理所当然道:“我们国公爷很疼夫人的府里除了夫人就没别人了。”
沈氏当下说不出话来她又问了容恒和顾颜的事得知容恒房里也没人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宋朝夕得了富贵但她朝颜也不差世子爷对朝颜是多年的感情了做不得假以后等世子爷袭爵朝颜就是国公夫人不比宋朝夕差什么。
沈氏进了湖心小筑环视一圈这屋中装饰得十分简单可每样东西都价值不菲少而精一看就不是寻常物品眼下宋朝夕似乎刚起床正懒懒打着哈欠丫鬟们捧着洗漱的脸盆、洗脸豆和擦脸的药膏过来青竹端出妆奁还有几个丫鬟在一旁替宋朝夕烘热衣服沈氏这才发现这湖心小筑比外头暖许多竟然已经烧了地龙了。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真正让她痛心的是她的女儿朝颜正站在宋朝夕边上端茶倒水手都伤了却不敢怠慢丫鬟递来的东西她也要接过明明在家里朝颜什么重活都没干过来了这像个丫鬟一样给人使唤虽则沈氏也伺候过老太太却还是气不过恨不得把宋朝夕拉过来训一顿!
昨日她接到消息说朝颜受受伤了她心急如焚今日便打着来看望宋朝夕的名号来看朝颜。
沈氏坐在顾颜对面母女俩眼神在空中无声交流顾颜眼神放软沈氏的心立刻软了。
她深吸一口气眸光有些冷“我昨日接到消息听闻你在国公府推了自己的儿媳妇?还伤了儿媳妇的手?是否有这样的事?”
宋朝夕听笑了手指拨动着盒子里的南珠她有满满一盒子的南珠看得沈氏眼都直了宋朝夕却根本不当回事捏了一颗在手里把玩着才漫不经心地笑:“母亲今日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事?女儿这就不明白了我们国公府发生的事才一日功夫母亲怎么会知道?”
沈氏这才发现自己大意了昨日朝颜叫丫鬟代笔写信诉苦她才得知国公府的事。
眼下她要笑不笑“我是方才来时听丫鬟多了句嘴。”
“哦?哪个丫鬟敢议论主子是非?”
沈氏连忙说“先不管那些你儿媳的手伤了你怎可叫她伺候你?赶紧让她去一旁歇息着小心别落下病根才好。”
宋朝夕要笑不笑挑眉看向顾颜“世子夫人也是这样想的?”
顾颜太阳穴直跳她知道宋朝夕是故意的可她根本没办法谁叫她是人家的儿媳妇。
她低眉顺眼恭敬地回:“儿媳不敢伺候母亲是儿媳的荣幸。”
宋朝夕淡淡地点点头“母亲你是不太了解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孝顺懂事我平日总叫她不用来请安伺候可她偏偏不听我是看她一日不来便于心难安才准她在这伺候我。”
说的跟多大的恩赐似的沈氏气得吐血她家朝颜天天受宋朝夕磋磨!
她勉强笑笑:“你在家时我就教导你做婆婆的千万不能苛待儿媳你儿媳顾颜是个好脾气的你脾气不好也就是她旁人谁能受得了你这种性子?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该对她好一些怎么能让人伤了手?伤了手便罢了人家受伤都没好你就叫人来伺候这传出去人家肯定会说我们永春侯府的嫡女苛待儿媳。”
宋朝夕总觉得沈氏有点意思天天指责自己不好转身就夸小女儿偏心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不过沈氏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她一个永春侯府的嫡母敢跑到容国公府来闹事?
宋朝夕笑容有些冷淡:“母亲怎么知道世子夫人年纪小?我没记错的话世子夫人和我一般大世子夫人年纪轻轻身体强健伺候我是她的本分母亲在家时不也得伺候老太太?当人儿媳妇若想不伺候婆婆这可有的熬了偏偏我身体好少不得再活个六十年等我去了世子夫人便可以不用伺候我想怎么便怎么着了。”
顾颜连忙跪下“儿媳不敢!”
她一跪沈氏差点把圈椅的把手都抓破了。
宋朝夕心情不错地抿了口茶沈氏磋磨她给她不痛快她就磋磨宋朝颜给宋朝颜不痛快。
宋朝夕似乎很满意顾颜的话便笑了笑“母亲你总向着顾颜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才是你女儿。”
沈氏眉头一跳一跳的笑得有些不自然“我这不是为永春侯府的名声考虑吗?这种话旁人不方便与你说只能我这个母亲来说了你这个脾气真应该改改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母哪能把你姑姑那一套带到国公府来?国公爷现在宠着你等将来他有了妾室通房你再这般任性妄为他肯定饶不了你!”
宋朝夕笑着往后停止了身子十指交叠有些发笑。
沈氏眉头紧蹙“你笑什么?”
“母亲这是国公府不是永春侯府你来我们国公府做客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