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也不知道是唏嘘曾经的友情,还是惆怅自己曾经的眼瞎。
“”
纪亦安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一张她本来就打算扔掉的名片,竟然引出这么精彩的后续故事。
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舒钧言回到公司,一推开自己办公室门,很意外地见到了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颇为诧异地扬了下眉梢
“回来了啊”
对方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懒洋洋地朝他打了个招呼,敷衍得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一个,双脚仍然翘起搭在他办公室桌上,耳中戴着耳机优哉游哉地玩着吃鸡游戏。
“不是期末考试了吗还敢逃课过来”
舒钧言很嫌弃地直接伸脚将他的脚踢了下去,同时一巴掌拍到他头顶上,“如果你不想活了,不用爸动手,我先成全你。”
舒爸爸,a大物理系有名的舒教授,大名舒君玮,典型的严父,信奉的是不打不成才的教育理念。
对于这两个儿子,可谓是以军事式管理的。
从小到大,但凡他们有哪点做得不对,或者做得不好,等待他们的都是一顿胖揍。
舒钧言尚好,他成长路上一直以来都是循规蹈矩,活得像教科书一般的模范生,从未有一丝行差踏错,所以也就没有受到过什么责罚。
倒是舒锦言,这个舒家小二,因为是小儿,家里的长辈们尤其溺爱,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了,明明前有一个如斯优秀哥哥,偏生他活得狂拽又恣意。
从小时候偷偷带纪亦安从幼儿园逃跑c课堂上气哭老师c拉帮结派打群架,到长大后明明物理竞赛保送q大了,最后非得参加高考,转报a大的临床医学
此类斑斑劣迹,数不胜数。
是以从小到大没少受到舒父棍棒的敲打。
也得亏舒锦言从小就嘴甜舌滑,笼络住家里的爷爷c奶奶和他妈阮沅女士,所以每次挨打时,都会有人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叫着他,护住他。
倒是常把他爸气个半死。
只得愤愤地嚷几声,惯子就如杀子,惯子就如杀子。
最后不了了之。
舒锦言现在还是大一新生期,又是在a大,如果这次他胆敢在他爸眼皮底下缺考,不出半个小时,谁拦都没有用,他爸准会拎着家里的那条专门用来抽打他的老藤条,将他抽得满地找牙。
“明天早上9点考试,我订了明早凌晨五点的飞机。”
舒钧言长眉深锁,下意识地追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方落,他突然醒悟,如果家里有事,舒锦言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心里顿时了解,“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看来还不算太蠢”
嗤笑一声,舒锦言将手机按熄,扬手随意地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冷冷地盯着舒钧言,语气比起目光来,更是又冷又硬,“你让她哭了”
“”
“你答应过我什么的”
舒锦言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揪起舒钧言胸前的衣服,恶狠狠地盯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气恼得眼尾都隐隐约约晕染上一抹赤红,嘶哑着嗓音,吼:“你说过你会对她好,不让她哭的”
“你做到了吗啊”
“说话”
她哭了
小姑娘哭了
那个一直被他们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不是因为别的,竟是被他伤害到哭了。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混蛋的事。
舒钧言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只那么一瞬间,他缓缓地开口,“我无话可说。”
“你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
舒锦言大约真是被他气狠了,用力地往前一推,将他直接抵住在墙壁上。
眼睛红得几乎要杀人,“如果你不要她,那就把她还给我”
还怎么还
纪亦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一个可以随手转赠的物品,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情感。
他凭什么还
舒钧言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与自己一样高的少年。
望着舒锦言那张虽然相似,但明显充满蓬勃朝气的脸庞,他胸中慢慢涌上来一股既有欣慰,又夹杂着羡慕,或者说妒嫉的情绪。
舒锦言的年轻c热情c勇敢c爱憎分明c嬉笑怒骂
都是他欠缺并且渴求的东西。
与舒锦言相反
,从舒钧言懂事起,他就是这样种平静无波,从不大悲大喜的清冷性格。
旁人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成熟c稳重c温润c修养好,又哪知道真实他的性格无聊又乏味,沉闷得犹如一潭死水。
扔个石子下去也不见得有个回响。
纪亦安那种小姑娘,喜欢的就应该是像舒小二这种张扬c明朗而又充满活力的男孩子,而不是他这种古板深沉如暮年的老男人。
“是我的错。”
许是他眼中自我厌弃的情绪过盛,舒锦言受惊般倏地松开了揪住他衣领的手,孩子气地直接蹲到地下,双手抱膝,垂首到膝盖上,带着哭音的少年声闷闷的,“可是她就喜欢你,我又有什么办法”
最无望的爱情不过如是:我是如此的爱你,你却义无反承地爱上了长相与我相似的他
这是怎样的一种孽缘
舒锦言既不能指责舒钧言做得不对,也不能说是纪亦安的错。
他这个大哥,什么都很好,事事做到极致,也许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唯独在情爱方面,天生就缺了根筋。
舒钧言默了一瞬,犹豫了一下,像小时候安抚他般上前伸手摸了下舒锦言的头,“小二,如果”
“你别碰我”
舒锦言一把打掉他的手,“我现在不想理你。”
“”
这死小孩,真是越来越难哄了。
但到底是自己弟弟,又不能不要,几分钟后
“给你加零花钱”
“我不缺钱”
“送你最想要的那个最新款皮肤”
“”
看来还不行啊。
舒钧言想了想,继续抛出条件,“等会带你和小咪去秦江有名的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