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我靠种树拯救众生 > 13、中心竞技场
    中心竞技场。

    “见过羌兽吗?”

    圆形天坑似的建筑坐落在光裸丘陵上,附近唯一一座露天建筑,刺耳粗沉的吼声穿过巨大外墙的一个个孔洞,如同雷声般将这片腥风血雨的地界压得更加可怖。

    被扛到中心竞技场总部的小孩子遭到一堆人围观,听到有人和他说话,绷着身子摇了摇头。

    他们和自己以及众多叔叔阿姨身上的宽大服饰不一样,他们的很紧,贴在身上把姿态描出威武好看的轮廓。

    他们尝试给他穿上了束身的衣服,但是穿起来却非常不舒服。

    很沉。

    “我不想穿这个。”小孩子撇着嘴,他知道这群人不善,一堆泪珠在眼眶里回旋,在他的认知里,除却白色宽松衣服和特质贵族着装外的人,都是有可能拿起棍棒殴打他们的管理人员,他不敢把泪珠掉出来。

    “真是个小可怜,”声音绵长温柔的女生背对他,面前的巨大屏幕呈现各种密密麻麻波的数据,那是野兽们的身体状况监测图,“你会遭报应的,这么小的孩子都敢捡过来玩。”

    “我为银塔居民的快活而工作,神会赦免我的罪过,再说,他是主站出来的,对吧?”军官掐着小孩子的下巴,为他拭去泪珠。

    普通竞技场从每个楼层拉人充数,但能来到中心竞技场的,只此一个,这一个要么强壮非凡,要么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博人眼球。

    “乖,穿上这个,羌兽就不会一下把你咬碎,不要跑,要冲,明白吗?它有四条腿,它饿了很多天,你跑不过它,可以试着在它的腿间躲避。”

    “尽量把时间拖得长一点,让节目可观,作为开胃小菜,也要能让观众觉得有趣才行。”

    “小孩,你知道能来中心竞技场意味着什么吗?会在各大楼层甚至是其他塔楼转播的,这可比你默默无闻拉去问神或是其他离世方式轰烈多了。”

    小孩没忍住,还是把泪从眼眶里拉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我想找爸爸妈妈。”

    “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有人捏了捏他的头发,把头盔罩在了他圆圆的头上,然后牵着他的手离开地下总部

    。

    两只滚圆眼睛经历了一段漫长的走道,除了牵着他的那个,身后还有脚步声,他们正在他的意志外交谈,把他懵懂的恐惧削得稀碎。

    “恒塔学者来中心竞技场博弈,这是主示好良晋自降为奴吗?”

    “来得会是谁呢?少校还是中校?真想看看恒塔那帮无礼暴徒们被野兽追得落花流水的样子。”

    “不过还真不愧是恒塔人啊!有胆子跟银塔野兽搏斗叫嚣,真拿自己当神了?”

    “小孩,要怪就怪恒塔学者,要不是他们心血来潮搞这么一出,不至于拿你当开场戏。”

    寂静苍白的长廊暂时隔绝猛兽的呼嚎,但小孩子身体还在发抖,并不觉得这些人的声音比那些怪物的好听多少。

    眼前突然出现一抹刺眼阳光,他的手不知不觉被人松开了,被强行塞入一把棍子后,他左顾右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置身于白光之下,泪珠成堆往下落。

    他听到有雀跃的声音从舱里的广播中传来,催促他往前走。

    抖着身子走了两步后,彻底被淹没了。

    震耳欲聋的呼声把每个角度堵死,来客在观众席上落座,随着场内广播音的介绍没什么理由地沸腾。

    小孩扭着头窥伺这疯狂的一切,身体竟停止颤抖,人的声音充盈每处,陌生令人恶心的怪兽气息随着一声低沉的喘气声蔓延开来,在这些观众身上延续。

    小孩在辽阔的中心竞技场扭身体,甚至连羌兽被拉扯着站到他面前都不知道。

    畜生的吼声一声接着一声,许是照顾这个孩子,管理人员竟然亲自把羌兽牵到了场内,顺着这獠牙满口的怪物头部稀疏的毛发,似乎在与它沟通般,胳膊在堪比灯泡般的眼睛前挥舞。

    “羌兽少肉,骨骼重皮厚实,养二十年才能在胸口养出一块非常肥美的鲜肉,常常是亲王伯爵们经常享用的珍馐美食,不知您觉得怎么样?”

    临近场中央最近的观众席被单独分隔,三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防护设备,中间站着一群看起来并不闲散的观众,以及一副格格不入身穿薄甲准备入场的精壮身姿——

    白没说话,一双总是令人战栗的眸子紧紧盯着场内的孩子。

    默然轻笑 ,人靠在扶手上,身子很

    柔,但人说的话却异常锋利,“您在盯您的肉呢?还是盯羌兽的肉呢?”

    白罩上头盔,只字没出。

    倒是一旁的鸣沙毫不遮掩自己的嫌恶,仿佛对肉这个字过敏似的,扇了扇鼻子,“这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他不懂这铺天盖地的呼声在呼什么。

    更不懂同样身为直立行走的人,他们还是邻居,思维方式究竟是怎么活生生差出这么多的。

    但和上将来之前预料的一样,他和野兽的博弈会成为全银塔的焦点,所有人都来围观,只为看恒塔学者如何作茧自缚的,如果知道那个人就是上将的话,估计连奥克林、联合公会里的那群老古董们也该来凑凑热闹了。

    “野兽需要精心饲养,像您一样,没有对手无法更好的生存,无法积攒出心尖上那块软肉,和塔外那些杂畜就没什么区别了。”默然声音细细的,刻意提醒的语气十分优雅,“大洲上被判为死罪的人十分符合对手这一特点,不用反倒浪费了,这样解释,会不会让您的想法好过一点?”

    “这个孩子犯了死罪吗?”鸣沙皱起眉头,他长期在岛屿工作,几乎见不到如此娇嫩的小东西。

    “他是在一个死刑犯的肚子里上岛的,你要知道,我的那些亲戚们有孩童服侍的需求。”

    “可以开始了吗?”白开口了。

    默然提起嘴角,冲人使了个眼色。

    中心牵扯羌兽的管理人员消失,小孩攥着手里沉重的长矛,终于把头从混乱的场面中扭了过来。

    羌兽的涎液滴到地上,风沙在场外盘旋,全体观众的声音渐渐停歇,闲暇作人、各色统一的制服、华美的贵族服饰为饱和度极低的空间增添了喧闹感。

    眨眼的功夫,羌兽扑了上去,小孩几乎是立刻丢下长矛朝随便什么地方跑,但仅仅是迈出了一小步,甚至没人看到那一步,他的身体进了羌兽的嘴里,牙齿摩擦盔甲的声音被仪器放大,和羌兽粗重的喘息一起猛抓人心跳。

    咯吱咯吱——

    小孩露在外面的四肢疯狂扭,羌兽外面的牙齿摩擦过他的盔甲,没有破损,但什么东西被挤扁了。

    它松开口,将人甩到地上,小孩只觉头盔里包裹着的五脏六腑碎了一般,跑也不跑,羌兽

    再次逼近,再次叼起,打算换个角度再次试图咀嚼。

    又来一次,小孩拼尽全力抱住了羌兽的一只腿,涎液浇到他的头上,哭声彻底干了,他疯狂环抱着羌兽的腿任由它甩砸。

    羌兽正在一点点暴怒,红色的液体在小孩宽厚的盔甲里撞击,小孩被甩出去的那一刻,观众的呼声迎来一波小高潮。

    银塔折磨人的手段,鸣沙算是能感同身受的,之前那些银塔贵族在他身上划的几十条口子,不致命,但都准确拿捏了痛苦的点,他们以此为乐,快活美学正在朝极端的方向愈演愈烈。

    鸣沙抖了抖不适的身体,“怎么算结束?”

    默然回复,“羌兽不吃尸体。”

    眼看着地上的小孩将再次被叼起,小孩幼小的四肢倔强地抖。

    没多久,这副盔甲所包裹的可能就不再是一个整体了,但羌兽不停,就能证明他是活着的,他仍然得进行自己的开场戏。

    白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孩子,所有人都期盼羌兽攻破盔甲取得食物,只有白,静静注视着小孩横躺的周围土地,一些算不上波的波,正在等待爆发。

    “结束吧。”白突然说道。

    “什么?”默然侧头的空,一阵风蹿了出去,发丝飘忽着在眼前扰,远处的虚像骤然降临白的身影。

    迫于恒塔上将的威严,临时宣布结束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小孩身上的盔甲折损得几乎成了破烂,几滴新鲜血液从原本密闭的甲壳中渗出,一株毫不起眼的根冠破土而出,淋上了,但没等到源源不断的生长以阻止野兽进攻——

    强大的身躯横在小孩面前,仅凭一己之力,牢固制止住了暴怒羌兽的整个熊扑。

    整个脑袋被白死死抵住,獠牙摩擦在干冷的土地上,力量的僵持中不断下压,下压,生生凿进土里。

    观众席仅仅是安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强烈的呼声,公平公正地,不以他是恒塔人,而是本着看这精彩对峙血液蓬勃的呼声!

    羌兽愤怒但因姿势不对发出的刺耳嘶吼振聋发聩,爪子朝前方扑空后,无能地狂锤地面,灰尘被吼出的风卷起,洋洋洒洒缠绕在一人一兽身边。

    视野突然清晰,重铁般的一拳从头部贯穿下去,獠牙深入插进土地

    后,惊人的臂力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把那猛兽撂翻在地。

    “神……”

    羌兽四脚朝天,獠牙掼进地面拔不出来,变成一个脑袋被身体压着的姿势狼狈地困住。

    鸣沙瞳孔紧缩,他想象过他们家上将将会以怎样英勇的作制服野兽,但绝没有这么果决,最短的时间,最狠的手法,把那怪物制得无法挪分毫。

    “真不愧是我从小听到大的人啊!”默然的话里有着令人不太舒服的笑意,“他真得样样俱精,不是吗?”

    鸣沙打量着侯爵奇怪的表情。

    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着无法伪装的高深,场上的斗争已经停止了,但默然的表情却是余味未尽,鸣沙刚想问点什么,余光一瞥,发现竞技场俨然变成了魔窟。

    “你想干什么!”鸣沙拔/出腰间的枪,上前一步,其余银塔人警觉,举起武器之前被默然拦下了。

    “你觉得他会有危险吗?”默然问。

    竞技场中间,九头野兽从四面八方向白所在的中心狂奔,奔出的尘土污浊不堪。

    纵使经常观看这种竞技游戏的观众也没见过这架势。

    群兽一起兴奋的叫声简直太过魔幻,观众纷纷捂着耳朵呼喊,呼喊声里夹杂兴奋,也有很多担心上升到两塔之间的关系,发出对这种行为的强烈抨击。

    “这是干什么?”

    “是看守人员的失职吗?快把野兽驱赶回去!”

    “天,那个男人是恒塔学者,不要这样!”

    “听说是个上校,如果恒塔以身手论资排辈,这是要……”

    “快停下来!”

    中心竞技场去往总部的走道里。

    声音骤然消失,恍如梦境与现实的交换,小孩被拔下盔甲,浑身是血的让人拎起来向里面走。

    “侯爵怎么说的?”

    “丢到饲养房里,省得再养伤了。”

    “唉,本以为这孩子能逃过一劫呢!”

    “这个小东西我知道,父母都是杀人犯,相继上岛,齐齐问神,这个人本来就不该留着。”

    “那你上岛前又是什么身份?”

    “我?我和他一样,也是杀人犯的孩子,但我没有在肚子里上岛,所以我愿为银塔奉献终身……”

    寂静无人的走道,人浅浅的交谈声也戛然而止,不知从哪伸出的怪物从背后紧紧缠绕起两人,小孩“砰”一声跌落在地,不等管理人员张口惊叫,口鼻纷纷被捂住——

    一个来自初亦,一个是小孩倔强的爬起来扑了上去。

    小孩见到初亦的那一刻,像是仅存的一丝意识立刻点燃——

    有人来救他了!

    他撕扯身上仅存的一件破烂衣服,将两人嘴堵住,疯狂殴打工作人员的身体,初亦顺势把马甲罩他身上,束住他的手脚,抱起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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