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逐渐用力，那人只是瞪着他，不说话。
“倒也是个忠诚不卖主子的人。”
雍子衿走近他两步，也不生气，反而夸赞起他来。
她眯了眯眼，打量着他这一身装扮，并非是随意花钱雇来的扒手，黑色布衣用料讲究，袖口衣摆上还有特质的花纹，如此明目张胆养暗卫又与他们有些瓜葛恩怨的，恐怕只有楼帧一人了？
雍子衿心里有了底，面上反而带起笑来，话里有话地说道：“那串珠也非什么稀世珍品，倒也不必如此耗费苦心，花大价钱来把它抢了回去……”
果然，黑衣人神色一紧，甩开了玄戬掐着他下巴的手，转开了脸，还是一声不吭。
“哦……抱歉，用错词了，不是抢，是偷。”
她语调的重音放在“偷”字上，像是一把大锤，重重锤在那黑衣人的心上。
“放心，我们是讲规矩守法度的好人，不会滥用私刑……不过是个一时误入歧途的小贼，交给官府就是了。”
说着，雍子衿忽然一顿，眼底的笑意浓了起来，让人一时看不懂她目色里的深意。
雍子衿忽然走到左杰身边，将他手里捡到的那块黑布捏在手里，抚摸着上面那块别致的花纹，仿若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不过……这个花纹倒是大有来历的样子，当今圣上最恨结党营私之徒，民间各类党派层出不穷，左右伯愚要入京殿试，不如让他带着这块花纹去面见圣上，好一查到底。”
黑衣人已经全然慌乱了，盯着那块黑布的神色渐渐发狠，让雍子衿怀疑下一秒钟他便会如饿狼捕食一般冲上来，夺走那块黑布，顺便取了她性命。
不过，有玄戬在前面拦着，她何须惧怕什么呢？
思及此，雍子衿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语气里刻意添加的鄙夷却丝毫未减。
“你说……是？”
她忽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本音本是柔软的女音，此刻却无端地多了些凌厉和质问的色彩。
“首辅大人？”
这句质问，已然有了些许怒气。
黑衣人突然激动起来，双目圆睁，眼睛充血，离得近了，几乎能听到他咯咯地咬牙齿的声音，玄戬加了力气将他压制住，左杰和王庆听到这话，疑惑着对视一眼，又重新将目光落回雍子衿身上。
她只轻轻看了一眼地上那人，便将目光稳稳地落在了门外。
门外空空荡荡，只能看到院子里落满了的白雪。
沉寂片刻之后，门外有了动静。
男人披着深蓝色的毛毡披风，迎着风雪，由远及近地走来。
雪地深深，他一行干净利落的脚步印在雪地里，步伐不浮不乱，便是被雍子衿识破了，也丝毫不见他的慌乱。
雍子衿甚至觉得，若非他天然的性格缺陷，他必定不会败给玄戬。
还看不清他的面庞，就听到他一阵阵故作爽朗的笑声传来。
“掌柜的果然是好眼力，无需手底下人招些什么出来，您一眼，便什么瞧出来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