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憨头,你唤作何名快报上来。”
温侯府地牢中,张辽边绕着木耳被绑的十字木架转圈圈边发问。
木耳:“呜!”
你没看我被堵着嘴吗?你才憨头!
张辽伸手就要把木耳的布团掏出来。负责记录的高顺敲桌子:“文远勿动。温侯说了三次,千万不能让他说话。”
张辽把手缩回去,背在身后,“我就不信,他有温侯说的那么厉害?”
“你听好了,我再把温侯的话重复一遍。”高顺放下笔,模仿吕布的神情语气:“此贼精通妖术,一声风起,再声雷落,三声国颓天数危。你二人切记,勿要动了他嘴上的布团。”
张辽将信将疑:“这般妖人温侯都能擒来?”
高顺又道:“我听同去弟兄说,温侯与妖人战了三百回合,才一箭叫他认诛。”
“果是妖人,我看他身上竟无半处大伤,必有妖法。”张辽上下打量一番瘦瘦弱弱的少年,挠着头神色为难:“又要审,又不让说话,咋个审法?”
高顺出主意:“不如我等发问,他或点头,或摇头,可不就一清二楚了?”
张辽拍手:“妙!我先来问:你掳走王家小姐,可有幕后主使?”
木耳摇头。
张辽啪地一个嘴巴子扇过去:“胡扯!你身负绝技,岂是一般的采花贼?定有主使!记上。”
高顺点头称是,记上一笔。
木耳被扇得眼冒金星,心里吐槽:“你都断定有了还问个毛线啊?”
张辽又问:“主使是谁?太师?司徒?”
高顺纠正他:“你不能这样问,他又不能答话。你该问:是太师否?看他点头摇头。再问,是司徒否?最好再问问是不是咱们府中的。”
木耳真受不了他们两个白痴,这问没问出来,反倒给自己提供了情报。从他们的言辞中可以推断,温侯府已经察觉出貂蝉被救事件的不单纯,并且初步怀疑可能太师插手干预,可能王司徒自导自演,还有可能吧,吕布舔狗,手底下人出主意让他当救美戏的男主角。
而且呀,这种三选一的问法当着被问者的面说出来,不就暴露底牌了么?
“是太师否?”
木耳摇头。
“是司徒否?”
木耳摇头。
“难不成本府的?”
木耳拼命点头。
啪!张辽又一个嘴巴子:“本府异人归你爷管,你诓谁?”
木耳两边脸火辣得对称。尼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高顺善良:“要不把他的口塞拿开,这般问下去不知问到何时。”
木耳拼命点头表示赞成,等我能说话,非要你们两个好看。
谁知高顺的脑回路特奇葩:“那得先将他舌头拔了……”
张辽一点没听出高顺的逻辑有啥毛病,往刑具箱里找拔舌绞子去。
木耳濒临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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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门外传来脚步声,高顺和张辽俱放下手中的活儿,迎过去禀报:“温侯,这小贼嘴硬,啥都问不出。”
吕布看木耳一眼,挥挥手让两人跟其余刑员都出去。
张辽好心提醒侯爷:“此贼一声风起,再声雷落。温侯需当小心,我等在外随叫随入。”
吕布踢他一脚:“有多远走多远。尔等听见他声便受他迷惑,非提刀砍我不成。”
几人吓得面如金纸落荒而逃。
木耳大吃一惊,没想到吕布对他的幻术知道得那么清楚。
吕布毫不忌惮地扯出塞木耳口里的布团:“你师从何人?”
木耳被塞得久,一时说不得话,舌头搅动一阵才答:“我师父号南华。”
就是那个给张角几本太平要术把人忽悠得去黄巾起义的南华真人,徒弟搞那么大事,师父的名气跟着大起来。
不料吕布道:“巧了。本侯年少亦蒙南华师尊指点一二。”
木耳懊悔,早知编个冷门的,别又给人打脸。
好在吕布不似张辽动不动打人嘴巴,他耐心地问:“你且说说,师尊他是何模样?”
又是一道送命题啊。木耳这次学乖了,反问:“老师教你幻术来着?就是,能让人乖乖去砍树那种?”
吕布道:“未也。只些导引法门,强身健体。”
木耳乐道:“那便不是一个老师。世上叫南华的不止一人。”
吕布没就这个话题再追问,看来顺利过关了。
温侯对他的幻术十分感兴趣,挑衅地道:“我听闻此术虽妙,遇强者亦无可奈何。你且放手用来,本侯看你有几分火候。”
吕布对幻术了解很透。用现代科班的话来说,一个人精神壁垒越强,就越不容易受幻觉影响。
吕小布是任务对象,考试特别规定不能对他用幻术。
木耳只好智取,他见吕布如此好胜,索性激他一激:“侯爷,我们二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我便不用阴招对付你了。”
吕布奇道:“如何个相当法?”
“貂蝉妹妹原本是喜欢我的,只顾着王司徒才要与你在一起,她自个儿实则不愿理你。我们各执一方,岂不是势均力敌?”
言下之意是,你女票爱的是我。
成功惹恼吕布,他生气起来比张辽还可怕,将木耳的下巴捏得咯咯作响,好似要碎掉一般,木耳大叫:“你输不起,只好杀我。”
吕布松开手,转过脸应句:“胡言乱语。”
看来激将法对智商三十几的憨批果然有效,木耳继续用功:“你若不信,我们混进司徒府,趁王司徒不在当她面儿问清楚。”
吕布厉声喝道:“混账。你又想潜进去将人掳走?”
木耳闷哼一声,故意不屑:“想不到吕温侯如此不自信。与我同去还怕我掳人。”
吕布眼如铜铃:“本侯怕你?去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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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尽可大摇大摆走进司徒府,可是要偷偷混进去嘛,松了绑的木耳成竹在胸:“看我的。”
木耳本可以施展幻术让司徒府门口的侍卫放行。不过既然把吕布拉出来组队做任务了,肯定得刷刷好感再回去不是?木耳将吕布拉到长安城东市两层楼高的丁记食肆。
“红烧小鹿肉不错,来一盘。清炖豹胎,稀奇,也要。”
“菰米饭不知好不好吃,算了,先点着。这个,这个也要着。”
“豆腐脑甜的咸的?”
木耳从昨天清晨砍树那会儿饿到现在,他全都想要。
横扫桌上大盘小盘,打个饱嗝:“温侯你怎么不吃?还要不要再点点什么?”
吕布面无表情:“我在府中用过膳。”
木耳伸个懒腰起身要走:“那行。你记得给银子。”
吕布:……
吃完饭要散步消食,木耳逛起街来没完没了,东三市逛完和逛西六市,这不叫瞎逛,叫考察城市地形,将来出点啥事好知道路开溜。
吕布跟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晃荡半天,不耐烦地道:“究竟何时才入司徒府?”
木耳问:“如今几时了?”
商市正中立有圭表,吕布回答:“将日入。”
差不多下午五点,司徒府中该有好戏上演。依书所言,王允前日刚撮合吕布貂蝉,翌日就迫不及待拉董卓吃饭再拉皮条。木耳的计划是,就趁这时候带吕布认清他们的真面目。
木耳依着严阿七的记忆来到谢家米铺,这是定期给司徒府送米的商铺。
木耳让吕布把刚刚给他买的玉耳塞戴上,走进米铺门,财大气粗吼句:“你们家米铺今天我包了。”
给钱袋子吕布使个眼色,再使个眼色,靠,一点都不醒目。
人谢老板还不肯卖:“对不住小相公,咱店今日需供司徒府,卖不得。”
“卖得,卖得。”
木耳的话语有着特殊的节奏,如小河淌水缓缓在耳边铺展开来,老板陷入幻境,见着司徒府的掌事问他卖不卖得,连忙答:“卖得,卖得。”
谢老板既发话,伙计不说什么。木耳又问他再添两身衣裳,进里屋与吕布换上一同送货去。
看来此举刷到吕布的好感,吕布边脱衣服边称赞:“法子不错。”
木耳涨红了脸。
他忘了古人无内衣裤,吕布将外头衣服除了便□□地毫无遮掩,浑身上下一览无余。木耳看着令人艳羡的身材,咽着口水,头脑发昏,喂喂,画风不太对?
吕布见木耳愣着不动,问你怎不换?
“换,你且出去我再换。”
这回轮到吕布激他:“难不成你有断袖之好不敢相见?”
木耳涨红脸,脱就脱谁怕谁?一二三四脱掉,严阿七的身材瘦弱跟吕布一点没法比。
吕布竟然在盯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看!眼睛一眨不眨,还要上上下下扫几轮!
木耳赶紧一二三四快穿好。
吕布走过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你若遇着我那个南华师尊,定不至于这般光景。”
呸。老子祝你快到白门楼被绞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