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缩了脚, 抬头怔然的望着他。

    这人怎会杀了自己又转头忘了,说要带她走呢。

    她再怎么喜欢一个人, 也不会盲目成那样。

    但总会给他些面子,今世满川对她这具傀儡并无看低,反倒处处忍让,并不把她当死物瞧。

    低眉瞧了满川的掌心, 时间长了,也没放下。

    花怜朝着他摇了摇头, “我跟着哥哥。”

    齐麟为了她做的事,她怎能忘, 又怎么敢随意就这样离去, 如若是真做了那该是何等的没良心。

    满川收回手拢在袖中, 轻轻一笑,“我倒是不晓得你何时有了兄长。”

    花怜从未见过满川笑过, 剑修顶着别人的脸朝她笑着,那股从心底涌起的违和感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概她想岔了。

    花怜听不得别人讲齐麟不好,虽然满川这话说的并无冒犯之意,她扶着墙反驳道, 气息微弱,“齐麟便是我兄长,只不过换了具身体, 血缘虽断,但我同他却实实在在的兄妹亲缘当年之事你若忘了便忘了,莫要再来寻我。”

    满川听了话面色渐沉, 他走近两步,“我俩当年不曾相识,又何来杀你之由,若是真的伤你如此,又岂会日日夜夜将你带在身边,毫无防备”

    花怜说不过他,仰着张脸咬着唇,“我不会同你走的。”

    满川这时又递了手过来,他温声说着话,一点都不像原先的清冷剑修,“怜儿,勿闹。”

    花怜却受到惊吓,长发有上飘的趋势。

    外头传来了响动,“应该就是这”

    是昌元的声音。

    花怜抬头望着头顶的洞口,刚想喊却被满川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他俯下身来,用食指比在了自己的唇上。

    嘘

    靠的近了,花怜看他看得仔细,面前这人眼里闪过一线妖冶红光。

    被一手捂住了嘴,青年揽住花怜的腰往自己身上带,他的身上充斥着隐隐而出的寒气,花怜的发顶被满川下颌顶住,连头也抬不起来。

    “你也不想齐麟同我打起来罢,”他在耳边娓娓道来,对花怜绷紧成僵硬的身体视而不见,“先前不过是让着他,真当我境界比他低不成”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这次若是打起来,我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满川带着她走进被岩石挡住的阴影地,那处正好成了洞口看不见的死角,花怜攥着满川身前的衣物天人交战。

    “你确定是这里吗”齐麟低头在洞口往下瞧。

    洞里毫无声响,他惊疑的喊了一声花怜。

    满川松开捂住她嘴的手,一双眼透着了然的笑意。

    他知晓花怜的脾性,也不用手桎梏着她。

    花怜望着他心里涌起荒凉茫然,她往日还当了解满川的性子,独傲霜寒的剑修行君子之道,一心向道,不被外界干扰。

    如今再看,却是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花怜没应齐麟的话,对着满川眼里充满了陌生。

    她用力推开了对方,突然跑了出去唤了一声哥哥,头也没回。

    要打就打,难不成还怕了他

    花怜踉踉跄跄的跑,齐麟听见声响跳了下来,将没什么力气的花怜从地上拉了起来。

    “可有受伤”齐麟低头瞧了瞧她的手和腿,又扒拉着脸瞧了一阵,确定无碍才放下心来。

    花怜却直直的往阴影处探。

    齐麟跟着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是几块凸出来的岩石罢了。

    哪里去了

    地上只有一只死掉的壁虎精,胸口一道很是明显的剑伤。

    齐麟将她抱起跳出了洞口,昌元做小伏低跟在身后,一条蝎尾低垂着不敢出声。

    洞里那股浓厚的血气实在令人作呕,齐麟低头看着不说话的花怜,她没多大力气的趴在齐麟怀里。

    此事明显并不简单,齐麟低着气压也不想在花怜面前发怒,只是冷笑一声吩咐昌元,“把那东西给我拖出来挂在柱子上鞭尸十日,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随意掳我的人”

    昌元兢兢业业的下去拖尸了,隔了没多久,地界里最高的那根柱子上挂着壁虎精的脑袋,几个年经力壮的蝎子精每日轮流在街上表演挥鞭,啪啪的声响久久回荡,即便是隔了百年也流传于市坊,尊主的小妾究竟有多受宠。

    “满川来了,”齐麟没问,花怜终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她不愿骗他,“他有些不对劲。”

    齐麟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花怜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自从那日回来就没什么精神。

    实际上他带着花怜回来的时候也察觉到花怜能动的日子越缩越短,即便是每日他都赶回。

    此时,花怜被齐麟拥在怀中却久久抬不起手。

    她的身体在慢慢地不听使唤,忆起过得不能动弹的二十年,花怜一双眼透着慌张和无措,连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我好像看不太清了。”

    齐麟将她拥得更紧,控制着自己心底的不安安慰她道,“怎么会,花怜你再仔细瞧瞧,许是累了瞧不太清罢”

    花怜眨了眨眼,面前的床帐子灰蒙蒙一片,好似还在眼前晃荡,“你把蜡烛吹灭了”

    床头的两柱蜡烛被风吹的烛火随着摇曳了一番,齐麟咬了牙点头,压住唇间的颤抖,“天晚了,睡觉自然是不点灯的,你闭眼再睡一觉可好,阿兄去拿两根蜡烛来。”

    花怜听话的闭上了眼。

    齐麟从床上起来,衣袍未整喊了昌元守着便往外走去。

    门也没敲,他推开了月七的房门。

    “她身体有些不对劲。”齐麟面色很是难看。

    坐在床头编辫子的月七也脸色很是难看。

    她起身取了自己桌上放的鞭子,扭了扭脖子做打斗前的准备工作。

    “我不跟你说笑,她的身体拖不得了。”

    月七挥了一鞭子在他脚边,啪地一响,地上出现一道深刻的鞭印。

    “老娘当初给你寻来冰棺,”月七越说越气,“差点被冻死在山里头,好不容易护住了你妹妹的尸体,现在又来一个不省事的”

    “你当我是大夫每天闲着没事不成”

    齐麟伸手攥住挥来的鞭子,“我脸上的蝎纹不也是拜你所赐”

    月七被噎了一回,“你情我愿的,当日是你求我,我拿你做了试验相抵,如今当上了尊主还不得谢谢我”

    齐麟眼底怒意滚滚,想起花怜他忍了忍,“我不同你废话,你看还是不看”

    月七抽回鞭子,哼了一声,“那原先定的规矩再往后挪一挪,再加二十年。”

    齐麟对娶妻并无兴趣,他当日立下五十年不得娶妻之誓如今还剩十年,他应得毫无犹豫,“若是你没能治好她,你自知我的脾气。”

    月七收回鞭子挂在腰上,一股傲气从脸显现,“我师门在此,那冰棺都是我师尊造的,我虽学了皮毛但也不差。”

    齐麟不愿多说,转身就走,月七埋怨了一声随后跟上。

    花怜在床上一动不动,齐麟喊了她的名字也不见眼皮掀动。

    月七将她拉了起来。

    她仔细摸了花怜的脸,又瞧了那头银发,面色有些沉重。

    “居然是傀儡”她斟酌了一下,“你妹妹之前同你如何说的”

    齐麟皱紧了眉,“有何问题”

    “这是上古用傀儡蕴养魂魄的法子,”月七诧异的看着花怜,一手捧,起了她的脸,“若真是用精气渡她五十年灵魂便能通傀儡相通,形成经脉血液,那时同活人并无不同,这是要逆天改命的禁术。”

    “普天之下,少有人会,若不是我瞧了我师尊的珍藏还真不知晓这事,”月七啧啧出声,“你这哪学来的”

    齐麟抿了唇,“不是我。”

    “那就怪了,”月七一指点了花怜的额头,骤然白光闪现,齐麟绷紧了背脊盯着她的动作,“你莫伤她。”

    月七瞪了他一回,“你别打扰我。”

    齐麟闭上了嘴。

    收回手,月七脸色奇怪的望向了齐麟。

    齐麟见不得她这种眼神,“要说就说,看着我作甚”

    “你可知这法子有一弊端,”她摩搓了指尖,这傀儡身体里有两种精气交杂,“她受了第一人的精气,便只能受他一人的温养,其他人一概不行。”

    齐麟气的一掌打碎了身后的圆桌。

    他显然是气急攻心,太阳穴直跳,眉尾的蝎纹都显得生动了些,“就没别的办法了”

    月七摇了摇头,“没有。”

    齐麟一言不发,他从月七怀里抱过花怜,“我知道了。”

    月七上回见他如此沉默不发的模样还是将他妹子搁在冰棺里的时候,入了魔的青年一同缩进冰棺里,也不嫌冷,待了足足有三日才出来。

    虽是魔,月七突然有些不忍心。

    她拍了拍齐麟的肩,“只要那人没死,你将他绑了来打断他的腿给你妹妹好生温养着,五十年一转眼就过去了,快得很。”

    齐麟陡然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法子不错眼里都有了亮光,“这是个好法子。”

    沉睡的花怜不知晓的是,她的好兄长在殿里布下天罗地网,散出他即将要去讨伐另一块魔界领地的消息,又命人做了场戏假装离开。

    几日过去,毫无动静。

    齐麟依旧是一身黑袍坐落在殿内的角落,屋里没有点灯,床幔飘絮一般扬起落下,露出里面躺着的花怜,她好似睡着了眼睛闭起,裹了被子露出娇弱的脸。

    昌元进来瞧了一眼发现并无异样,关了门走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关紧的窗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齐麟攥紧手中的绳索,面上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  齐麟磨刀打断他的腿拔了他的舌头

    阿槡疯狂摇头不能因为仙女读者不喜欢他就这个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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