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嚣张重生妃:王爷,我要休了你 > 第307章 男女有别
    转眼到了下浣,天气越发地炎热起来。绵州的热与燕京不同,人就似在蒸笼里一般,是一种闷热,而燕京则是一种燥热。

    沐浴完毕,龙筱雪着了一袭素白的衣衫,手里摇着团扇,倚在园中的凉亭里望着头上的明月。

    “龙姑娘,你找我?”段天涯最是闲不住,在凌飞等人养伤的数日里,早把在绵州城里转了个遍,何处有家小铺,哪里又有树木摸得个如数家珍。

    龙筱雪指了指石桌果盘里的西瓜:“这是驿丞今儿送来的,还给你留了一些,解解暑。”

    段天涯满心欢喜,当即坐下:“还是你待我好,吃几块西瓜还念着我。”正要伸手去拿,龙筱雪秀眉一挑,先一步把盘子抢捧开来。“龙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吃瓜,却又不给了?”

    这些日子,在众人眼里,龙筱雪是可望而不及的,无论于谁,她得与人保持着一种不能跨越距离。但似与凌飞更为亲近些,但也总是把捏着一种分寸,让人挑不出坏来,却又让人莫名地生出几分敬畏。

    龙筱雪歪着脑袋,将盘子捧在怀里,道:“要吃也不难,你需得应我一件事才行。”

    “我早知你没这么好心。说吧,什么事?”身为大理国的王子,什么美食没吃过,哪需贪吃这几块西瓜,但他觉得这样的龙筱雪最是可爱,不是她不好,而是她太过中规中矩,也太过安分守己,反倒失了可爱处,变得像个精致的娃娃。反倒喜欢她这般嬉笑的模样,让人觉得亲近。

    “你告诉我关于?州的事,辖地的官员及那里的风土人情,把你所了解的、知晓的都一并讲给我听。”

    “答应了!”段天涯倒也不支吾,回答得异常干练。她想知道,便是说她已经决定前往?州,对那里的一切许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龙筱雪笑着将果盘捧放到桌上,听他细细地讲叙起关于?州的事来。

    他欣赏龙筱雪的聪颖,同时又对她的肃然而退避,此间经她一闹,又觉得她身上还有可爱的一面。尤其是她听他讲话的时候,她好看的眼睛,淡如春水,悠若浮云,当她在望着他时,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下来,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投入地用手捧托着下巴,像个虚心求学的孩子,灵眸闪动漾出星辉,时而为他的话露出笑颜。她笑时,嘴角的酒窝就显现出来,是极浅极小的酒窝,小小的酒窝里盛满了快乐,就像是阳光般照耀人的心,让他觉得自己也跟着欢喜起来。

    夜里太热,蟋蟀唱,夜鸟鸣,还有远远近近的各类声响:有官驿附近闹人的孩童哭声,还有依昔传来的妇人训斥声,更有那断断续续的琴声……混杂一起,织就夏夜的画面。许是天气转变,炎热之故,凌飞只觉心内烦燥不安,着实难以入睡。携着小德子,步入花园,远远地就听到一对男女的说话声。

    “如此,那里倒也有趣。”

    “是有些趣事,却不及我们大理。龙姑娘,那里离我们大理不远,到时不妨到我们去大理去瞧瞧。每年春天,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盛开,就连溪水也染上了山茶的香气……”

    “还有两块西瓜,你再吃,再与我讲讲南疆的事。还有南诏王孟谷的事儿。”龙筱雪记得书上记载说当今南诏王孟谷是三国孟获的后人,却不知是真是假,“孟谷真是孟获的后人?”

    段天涯道:“昔日为了一统南诏各族部落,第一代孟氏南诏王便是这般自称的。是也不是,也无从考究。南诏人有母女连名,亦有父子连名的,先祖的名便成了他们的姓。而这孟氏,自称是孟获的后人,便袭用了孟为姓氏。”他接过瓜盘,又递到了龙筱雪面前。

    她连连摇头:“就一块,剩下那块是你的!”段天涯道:“吃不了啦!实在吃不下,就算是帮我的忙,替我吃这两块!”

    她巧然一笑,接过果盘:“看你长得高大,竟吃不了这几块西瓜。”

    看他吃时,她的眼里都闪着光亮。段天涯忆起白日官丞就买了那么两个西瓜,而这官驿之中有这么多的人,哪里够分,就算给了他们一行一个,自己又吃了好几块,怕是龙筱雪一块也未曾尝过。

    听到凉亭里的说话声,凌飞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与他相处,龙筱雪总是有事说事,何时见她如此轻松过。可与段天涯在一块,他们都是欢喜的,甚至能就两块西瓜推来攘去,这般的谦让、随和,此间想来,凌飞反倒有些羡慕段天涯。

    小德子寻声望向凉亭,这样的男女,可以无拘无束地说话,着实让人瞧着扎眼。问:“爷要回房吗?”

    虽未答话,却很快转身往回路去。他曾问她“你有意中人了?”她未回,此间想来,莫不是段天涯。他有欣赏,亦有好感,但他们却不似所见的那般可以轻松自如地说话。

    小德子追上凌飞,问:“爷喜欢龙姑娘?”借着月光,暗自观察着凌飞,神色里有着轻淡的失落,若是旁人小德子许是瞧不见,偏与凌飞又是自幼一处长大的,凌飞是喜是忧,皆逃不过小德子的眼睛。不由笑道:“龙姑娘确实不错,只是少些可爱,爷待她严肃,她对爷又有畏惧。她和段公子的相处倒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他们之间有距离,而她和段天涯却可以更自由快乐。

    小德子说的都是实情。凌飞最初拒人千里,是因自己终是戴罪之身、庶人皇子,哪里敢有儿女私情。今突见龙筱雪与段天涯相谈甚欢,没由来的就觉得失落,心头清寒有一股子莫名的酸波在逐涌。“小德子,难道我连段公子都不如?”

    “在我眼里,爷自是最好的。只是我怎么瞧着,爷和龙姑娘性子太近,你们一样的爱看书,一样的聪慧睿智,又一样的高傲。反倒是段公子,整日在外跑,每次回来,总能逗龙姑娘高兴。无论龙姑娘怎般严肃,在段公子面前,龙姑娘也认真不起来,甚至还会陪着段公子说笑。”

    凌飞又忆起近来,虽每日里段天涯带着近身小厮早出晚归,当每次回来,总能与龙筱雪说上一会子话。也只在那时,龙筱雪才会释去平日里少有的肃色,脸上漾出欢喜。“小德子,以你之见,龙姑娘的意中人会是段公子?”

    小德子不知从何说起,愣了片刻,笑道:“爷是吃醋了?”

    他觉得可笑,“我吃醋?”暗问自己,见到他们这般的亲近,他心头是有些许的不乐,可还不至到吃醋的份上,至少眼下,他对龙筱雪的心思还没到这地步,“她意中人不是段公子,否则她就不会有出家的念头。”

    小德子见他离去,紧跟其后:“奴才倒觉着爷和龙姑娘最合适。爷失所爱,龙姑娘又无所依,你们合到一起……”

    凌飞猛然回头,只瞧得小德子不敢再说下去。“这种话在我跟前说说便罢,切不可在龙姑娘面前再说此等话。”

    小德子反倒不解:“这是为何?爷的心事,奴才瞧得明白,既然你也喜欢龙姑娘,何不捅破了这层纸。”

    “不要胡说,没有的事。不许在第三人面前才说这种浑话。”凌飞倏地转身,往自己的厢房移去。

    小德子反瞧不明白,之前他瞧见龙筱雪和段天涯亲近的模样,显然就是动心、吃醋,这会子却不承认自己的本心。他不许说,小德子便不再说。小德子也未多想,忆起昔日救起龙筱雪后,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凌飞回他的便是“要为母守孝三年”,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小德子也是知晓的,他二十年来最看重的便是德妃,偏德妃殁了,怎不让他难过心痛。

    “若是德妃娘娘在天有灵,见爷这般,也是心疼的。”

    凌飞的心很烦,见小德子嘀嘀不休,怒道:“你这嘴还真是令人讨厌!”

    小德子快速捂住自个儿的嘴,不是真的讨厌,而是因为他再一次凿到了凌飞的痛处。忙忙自?两个耳光:“奴才该死,请爷恕罪!”

    “算了!算了!我不是之前的我,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你先回房歇着,不用陪我。”凌飞只想好好地静会儿,打发走小德子,一个人坐在桌前,饮着香茗,透过茜纱窗户,望着夜空的明月。

    轻柔的风儿从外间刮入,吹在脸上,像幼时母亲的爱抚。脑海里忆起之前在花园所见的那幕,到底是龙筱雪对他封锁了心扉,还记偶然间的目光相遇,她眸间流露的神色着实有些古怪。

    “我之前确实不曾见过她,怎的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这便是一见如故?”凌飞曾不止一次地回忆过,将这些年有可能接触过的姑娘、小姐都一并想了个遍,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没有龙筱雪的记忆,“是一见如故,也是一见倾心!”

    他的手轻柔地合上,还记那夜月下逢,她与他说的那番话,此间想来,也觉得奇怪,既过早告诫了彼此:他们之间只能是朋友。为何,心还是不由自己的沦陷其间。原以为,自崔吟霜之后,要他动心着实太难,这才几月,竟对一个不知来路的女子动了情,系了心。她懂他,就如他也晓她一般。虽无关怀备至,却有生死患难。虽无携手约定,却已心有灵犀。

    她的脚步总是这般的轻柔,体态姣好,动作轻盈若舞。过往不觉,今儿凌飞瞧得越发的仔细,看龙筱雪手捧着托盘进入院中,走在曲径上,腰脚柔软如三春杨柳,婀娜似九月的秋菊,有一种美人,不是容貌之美,而是身上散发的风姿。肩若削雕,腰如约束,柔纤合度,云髻斜挽,容华清绝,仪态静好,着一袭轻裾薄纱罗衣,足踏兰草绣履,仿若粉荷出绿波,凌波微漾。

    他微阖双目,听着她低浅的脚步声。这样的柔,柔得仿似害怕惊扰到夜里的鸣虫;这样的轻,轻得如这夜里的微弱的风儿。

    “凌飞,该服药了。”这样的话,近来已听过千遍、百遍,但于他却是温暖的。自以为难尝尘世暖意,但这个从陌生到熟悉的女子,给了他心灵一份慰藉。陌生的是她的容颜,熟悉得就似他们早已相识。

    他气定神闲,淡笑如初:“之前,瞧你和段公子在凉亭谈笑风生,未敢打扰,你们在说什么?如此高兴。”

    她双手捧过药汁,他以为她低头要试下水温,不曾想她只用鼻唇试着温度,很快抬起头来,说:“不烫,你先喝吧。又该给伤口上药了,近来天气炎热,不知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

    初遇她,她重伤在身,一时找不到女子可助,他便亲自褪衣上药。而今,他亦伤了,她对他的照顾,可谓细致入微。本是年轻男女,理应退避,可彼此却都坦然应对,早未将世俗的观念放在心上。

    他一饮而尽,其实他是害怕吃药的。只因看她吃药时那般的无畏,他反倒不敢面露丝毫惧意,强忍着心下对苦汁的厌恶,来不及品着药的苦味,便已喝尽。然后,习惯性地从小碟里拈上两粒蜜饯,含在嘴里。

    龙筱雪接过药盏,放回托盘,道:“今儿是擦身还是沐浴,我去准备。”

    擦身也就一盆水足够,而沐浴则需要准备一大桶的香汤。龙筱雪每日都如此问他,虽说这官驿里也有下人,但凌飞总与除刘虎、常皋、小德子和龙筱雪以外的人保持着一种距离,从不让其他人轻易进出他房中。

    “今日沐浴。”过多客气的话他不愿说,她不喜听,彼此之间便省去。这样的相处,让凌飞觉得有些奇怪,不似他过往任何的侍女,也不是他曾有过的通房丫头,这是近不得又远不得的距离。

    “我去唤小德子过来服侍。”

    她捧着托盘而去,不多会儿小德子便进得房中。常皋搬来了大木桶,先在里面倒了两桶凉水,而龙筱雪已将烧热的水送到门外,依不进来,只在门外唤了声:“常大哥!”常皋闻声,就将热水提起房里,倒入大浴桶中。常皋最后一次进来时,手里拿着一条绣绢,打开绣绢从里面倒出粉粉红红的花瓣来,却是蔷薇、月季的花瓣,飘浮在水面,随微波飘荡。

    解下窗纱,垂放帷幔,纱帷自梁而泄,夜风拂过,微微轻舞。凌飞褪下衣衫,坐入桶中,带着花瓣的香汤漫出桶来,流至地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甚是陶醉。

    小德子服侍了片刻,因为自个儿身上有伤,有些侍立不住:“爷,不如我去唤了龙姑娘来服侍。”

    “胡闹!”男女有别,就算平时不顾忌,可他这是在沐浴,怎好让龙筱雪再进来。

    小德子道:“忘了香胰子,我去取来!”寻了个藉由,便急匆匆地出了房门,一出来就觉还是外间的空气凉爽,那屋子里着实太闷。小德子未回自个儿房里,而是一摇一晃地到了龙筱雪门外:“龙姑娘,我身子不适,这会子爷正在沐浴,不知能劳姑娘进去服侍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