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被雨淋的像落汤鸡似的万俟冽突然闯了进来,刚欲开口唤“皇兄”,蓝翎一把堵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惊扰到寝殿里的二人。

    “那,那个,她不是……皇兄竟……竟然……”

    她不是龙腾云的皇后吗?怎么会在皇兄的寝殿,而且看两人这么温柔缠绵相拥在一起,莫非是皇兄喜欢她,将她给偷偷劫持了来?

    瞅见万俟冽那一副吃惊的表情,蓝翎知道他误会了殿下,也不管什么忌讳,将他强行拖出了寝殿。

    “放手,放手,你疯了你,看清楚我乃堂堂七王爷,你竟敢如此对爷?你蓝翎长了几颗脑袋?”

    万俟冽一肚子窝火,在吉祥的寝殿外等了那么久,她都不愿见他,害他淋成了这副模样,想不到,现在竟然被皇兄身边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给推来搡去的,心里顿时无名火起。

    “王爷,有什么火尽管冲着蓝翎来,但是此刻请不要打扰殿下,王爷只想着自己如何得到佳人的芳心,为何王爷就不替殿下想想,殿下他也需要关心,也需要爱!

    王爷怎么可以将殿下想成那种无耻之徒,殿下和上官小姐相遇纯属天意,也就是王爷口中经常所说的缘分,请王爷也能体谅体谅殿下心中的苦涩!

    至于王爷要如何处罚蓝翎是王爷的事,但是王爷想让殿下心中不快的话,就请先问过蓝翎手中的剑!”

    “你……你……”

    蓝翎一番话不卑不亢,让万俟冽惊愣的睁大了眸子,这个家伙还是那个寡言少语的蓝翎嘛?竟然让他无有辩驳之词。

    “禀王爷,锦绣皇帝陛下驾到!”侍卫刚通禀一声,就听到了一声尖细的嗓音飘了进来。

    “陛下驾到!”

    龙腾云!

    来的好快!

    蓝翎不由一惊,手按上了腰侧剑柄,万俟冽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但见眼前人影晃动,一袭明黄织锦龙袍的龙腾云已经进得大殿,负手而立在殿中央,可以很明显感觉的到从他身上散发出强烈威慑力!

    万俟冽处变不惊向龙腾云躬身一揖,“冽,见过陛下!”

    英挺俊眉稍稍蹙了一下,又很快平复过来,不着痕迹,“七王子免礼,朕也是凑巧路过,进来看望下两位贵客!”

    俯首打揖的蓝翎浓眉深拧,紧握的双拳早已为密汗沁湿。

    “陛下盛情,冽,倍感荣幸之至!”

    “不知七王子在这里还住的惯否?如果对朕的安排不甚满意的话,那么朕就为两位贵客另择一佳处!”

    龙腾云负手在厅内踱着步子,状似漫不经心跺至了寝殿,迅疾扫了一眼,身后的双拳却是很清楚的发出“咯咯”脆响!

    万俟冽紧跟在龙腾云的身后,额头早已冷寒涔涔,万俟冽和蓝翎二人皆心跳如擂鼓,“住的惯,住的惯,冽,谢过陛下垂询!”

    “哦?那就好!”

    万俟冽很是奇怪,这龙腾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来,还问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题,他突然到来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呢?

    “陛下,请上座!”

    蓝翎上前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一举措反倒提醒了万俟冽,此刻只要尽量拖延时间即可!

    龙腾云果然不客气的自行坐下,蓝翎亲奉茶,龙腾云接过,悠闲的小口慢慢啜饮,手指在桌上“嗒--嗒----”的敲着,相对于龙腾云的镇定自若,万俟冽和蓝翎却有如坐针毡之感!

    “阿嚏,阿嚏――”

    万俟冽因为淋雨,冷不防一连打了两个嚏喷,龙腾云瞥了眼浑身湿淋淋的万俟冽,唇角微撇,目光玩味:“七王子奈何搞成了这副模样?”

    “不瞒陛下,冽,方才出去散心,适逢遇雨,才会……让陛下见笑了!”

    “嗯,原是如此!那七王子还不快些去换身干净衣裳,当心着凉!”

    “谢陛下挂怀,陛下稍候片刻,冽,去去就来。”

    “七王子,请随意!”

    “阿嚏――”

    万俟冽嚏喷连连急奔向内室,龙腾云但笑不语。

    外面雷雨早已停了,乌云散去,天色也已放晴,龙腾云起身跺至殿外,蓝翎心里直盼着他赶紧离去,忙上前相送,“蓝翎,恭送陛下!”

    “蓝将军,朕来了也有半个时辰了,奈何不见太子?”

    “禀陛下,适才殿下说是出去走走,蓝翎大胆猜测殿下定是为雨所阻故未能亲迎……”

    “不知陛下亲临,寒,姗姗来迟望陛下见谅!”

    一袭流云锦衣的万俟寒从行馆外面阔步而来,龙腾云脸色陡变。

    “太子……这是……”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万俟寒一直都未出去过,那会子探子可是亲眼看到浅汐躲雨误入行馆跑进了万俟寒的寝殿,他随后从正门而至将他堵在了行馆,展飞在外把守,他们二人内外夹击,一明一暗,这万俟寒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为何始终没有见到浅汐?

    “皇兄,你怎生才回来,陛下来了都好半天了!”

    万俟冽回到寝殿,还在纳闷皇兄和浅汐藏哪里去了,正感疑惑时,听到了殿外传来皇兄的声音,他忙走出寝殿,故作埋怨,一颗高悬的心也终归放下。

    乾元殿,龙腾云怒不可遏,扬手打落御案上的奏折,桂东棠见此情景忙俯身捡起,敛眉垂首静候着他的吩咐。

    清寒声音响彻乾元殿:“摆驾凤鸾宫!”

    凤鸾宫,郑嘉正在为床榻上昏迷的浅汐诊脉,即刻,他惊愕得回首看向面色铁青的龙腾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看着朕做什么?皇后究竟这是怎么了?你倒是快说!”

    “陛下,娘娘已经将脑颅内的金针……逼出来了!”郑嘉如实以述,状似早就清楚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在预料中。

    龙腾云吃惊不小,瞳孔倏然放大,郑嘉的意思不就是浅汐已经恢复了记忆!

    “郑嘉,你能不能再行用金针封住……”

    只要金针继续封住她的记忆就好,龙腾云充满希冀的眼神令郑嘉深深蹙眉,郑嘉惶恐一揖:“陛下,恕臣无能,当今世上能做到的只有一人!”

    郑嘉说的是漠北神医,滑誉!

    滑誉睚眦必报的个性他岂会不知道,上次若不是他派雷霆抓了滑梨,滑誉又怎么会这么听他的话!

    “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恕臣直言,陛下勿需忧虑,娘娘迟早会明白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臣告退!”

    伸手抚触着浅汐睡颜,眸子里却是纠结难平,难道真的是他错了!他这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希望浅汐能谅解他的苦衷!

    突然,浅汐的睫羽轻颤了下,她缓缓睁开眼睛直直凝视着距离自己咫尺的俊脸。

    “浅汐……你醒了!”

    浅汐没有说话,她只是眼睛一瞬不瞬凝视着他,这让龙腾云的心里一阵焦躁不安,她这是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他!

    清咳两声,掩饰自己此刻的慌乱,“咳咳,对了,你饿不饿,朕这就吩咐传膳!”

    龙腾云直起身向寝殿外一声吩咐:“来人,传膳!”

    “是。”桂东棠带着几个宫女太监领命出去。

    待他转身,浅汐却已经从床榻下来径直向殿外走去。

    “浅汐,你这是要去哪里?”

    浅汐没有理会他在身后的呼唤,她举步离开,小蔻忙跟上她,“娘娘,天色已经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龙腾云挥手示意小蔻退下,他来到浅汐身后,双臂从身后环住了浅汐腰肢,脸颊厮磨着浅汐侧脸,粉颈,口中兀自喃喃低语:“浅汐,不要不理我!”

    粉颜冷瑟,声音清寒,再也不复之前的娇甜可人!

    冷冷道:“松--手!”

    龙腾云身体蓦地一僵,虽然已经猜到浅汐清醒后该有的反应,可是她对他的冷淡,令他心中极不是个滋味。

    “浅汐,别这样……我是真的爱你,浅汐,我没别的意思!”

    星眸含怒,唇角掀起一抹嘲讽冷笑,“呵呵,是吗?没别的意思?你似乎忘了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我……”

    龙腾云语塞。

    瞧着她决绝离去,龙腾云痛心疾首:“浅汐,别走!”

    浅汐停驻脚步,深深闭眼,良久,低低道:“你不用跟着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吉祥!”

    浅汐径直来到了琼花阁。

    小蔻愣愣的看着浅汐,娘娘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娘娘居然不用她带路,自己都能找得到端福郡主的寝宫!这太不可思议了!

    浅汐回眸,看着身后正直勾勾盯着她若有所思的小蔻,声音微愠:“小蔻,还不快点跟上!”

    小蔻不防浅汐会突然停下,她径直撞到了浅汐身上。

    “啊,对不起,奴婢罪该万死,求皇后娘娘饶命!”小蔻惶惶一惊,顺势跪在了浅汐脚下伏地叩首。

    浅汐无奈摇首苦笑,“小蔻!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吧!”

    “奴婢不敢!”

    小蔻怯怯垂首不敢看向浅汐,因为小蔻觉得,今日一场雷雨过后,娘娘似乎和以前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

    “起来吧!别跪着了,本宫赦你无罪!”

    小蔻抿了抿唇,“谢娘娘!”

    幽幽一叹,浅汐转身走入琼花阁,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淡淡道:“小蔻,娘娘这个称呼本宫不想再听到,记得本宫数月前离开宫时有提醒过你!”

    不要再叫“娘娘”,那么该叫什么呢?

    对了数月前,娘娘离开时到底说过什么呢?小蔻挠着后脑勺,紧紧跟上,蓦然脑子一道灵光一闪而逝,“本宫是凌霄宫第三代大宫主,以后你们就直呼本宫“大宫主”即可!”

    大宫主!

    寝殿内,吉祥倚窗而立,对于浅汐的到来丝毫未有察觉,直到浅汐走至了她的身后,低低唤她:“吉祥――”

    “娘娘?”吉祥显然没有想到浅汐此刻会来。

    “吉祥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吉祥忙敛襟屈膝向浅汐福了一福。

    “错了,是大宫主!”

    “娘娘……”

    吉祥哑然!

    眉宇间总是不经意微蹙微舒,一脸沉色静静凝视着一脸惊愕的吉祥,“我已经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吉祥,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吉祥参见大宫主!”吉祥忙像在凌霄宫一样,恭敬的跪倒见礼!

    浅汐显得有些疲累,语声淡淡:“好了吉祥,你就别再跪来跪去的了!我觉得好似做了好长一个梦!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

    “大宫主是否还在怨怪陛下?其实,陛下是真的很喜欢大宫主,所以陛下才会一时糊涂……”

    “吉祥,你不用说了,你不明白的,他根本就不肯信我,他一直以为我爱的人是阿衍!当时我情蛊发作,命在旦夕,可是我是清楚的听到了他和滑誉的对话!”

    “大宫主……”

    “我听见他以滑梨的性命要挟滑誉用金针封住了我的记忆,她要我忘了阿衍!他竟然要将我从此“囚禁”在他的身边,他怎么可以如此做,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深深伤害到阿衍!”

    “大宫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陛下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当时……”

    “吉祥,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个害你的恶人为你报仇,敢动我上官浅汐的人,他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凝视着容色憔悴的吉祥,一双美眸赤红若火球,粉拳紧握,眼中不由多了一层忿忿的狠厉眸色。

    吉祥目光空洞凝视着浅汐,翠眉紧拧做一处!思虑良久,终还是鼓起勇气,来到浅汐脚下双膝跪地:

    “大宫主,吉祥有罪,请大宫主责罚!”

    “吉祥,你这是……”

    浅汐忙去搀扶吉祥。

    “大宫主,您可知道吉祥和如意其实……其实都是前朝西凉国南宫太后安插在国公身边的暗人!”

    浅汐吃惊不小,兀自口中喃喃轻念:“暗人?西凉国南宫太后?”

    “正是!吉祥的职责就是监视国公爷的一举一动,而南宫太后她其实就是大宫主的皇祖母南宫琪!”

    吉祥亲自为她奉上香茗!浅汐怔怔的盯着茶碗半天凝眉不语!

    “我的……皇祖母?”浅汐愕然接过茶杯,持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扬起脸庞,表情极不可思议,除了姑奶奶华枫之外,她居然还有一个嫡亲的皇祖母!

    “其实大宫主多次都见过南宫太后,只是当时大宫主中了南宫太后的迷香,所以未有察觉罢了!”

    眉目清冷而威,浅汐在记忆中搜索着南宫太后这个人!

    “大宫主可知道,就连二宫主也是南宫太后一手在扶持,当初,陛下在登州望江楼偶遇二宫主,那都是南宫太后刻意安排的,当时陛下得到消息说是有您的消息,他亲自去找您,结果遇到了二宫主!

    误将她当做了您带回国公府,当时国公什么也没说,因为国公知道她不是您!后来,南宫太后逼迫国公爷认了二宫主为干孙女,之后陛下才会册封二宫主为蝶妃。”

    瞧着浅汐茫然眸色,吉祥试探着告诉她。

    这些他都不曾对她提过,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脸色惨白如纸,声音似蝇嗡:“蝶妃!羽裳!”

    “其实,陛下并没有宠幸过二宫主,在整座皇城里,除了大宫主,其他妃嫔都不曾侍寝,这也就是陛下登基三年以来为何一直没有所出。

    总之,陛下是一心待大宫主,至于二宫主,陛下只是聊以慰藉孤寂的魂灵罢了,陛下对二宫主的喜欢和大宫主是不一样的,甚至就连蝶妃的封号都是以您最喜爱的蝴蝶命名。

    陛下估计早就发觉二宫主在骗他,而陛下一直在等二宫主自己向他坦白,可是二宫主终因爱生恨,伤了大宫主,陛下才会冷落了二宫主!在陛下心中大宫主是别人永远无法替代的!”

    “吉祥,你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浅汐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软榻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羽裳是冒充的,可是他这样做,只能让羽裳受到更大的伤害!难道他让羽裳爱上他,只是为了要报复羽裳对他的欺骗!

    数月前,她的确是答应了羽裳永远离开他的,可是他竟封了她的记忆,而她竟然在失忆的日子里再次爱上了他,不但嫁给他,还做了他的皇后,羽裳说对了,是她打乱了这原本的平静生活,她该如何面对羽裳!

    蓝翎和万俟冽的番外:

    初雪未融。

    不远处的那张石桌和石凳上还有厚厚的一层。穿上棉衣的宫女和太监们忙活着给屋里的主子们打扫着,或是添置棉服和火盆。

    院子里传出清晰的扫地声。一声一声,像猫爪挠在心上,痒痒的。很想出门看看。昨天刚刚下过的雪呢。

    落穿好棉衣,推开窗格。一股子寒气扑面来。

    “主子。天还没亮透呢。”侍女锦秀端了些木炭进来,置进火盆里。“这天儿还早,要不主子再睡会儿?”

    “不了。”蓝翎踏了棉靴,接过锦秀递过来的锦帕擦擦脸。“告诉青竹,别将院子里的雪全扫了,留一块给我。”

    锦秀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应了句。“是。”然后便匆匆的向殿外走去。虽然小公主年仅九岁,却是极少言语的。

    性子比同龄的皇子公主内敛沉稳的多。所以刚刚那句话,若在平时小公主是绝不会说的。看来公主是很喜欢这雪了。

    锦秀吩咐过青竹之后又抱了两套棉衣折回殿里。“主子,这是娘娘昨儿差人送来的冬衣。说是今天的晚宴主子要穿的。到时会派芸姐姐来接主子一道过去。”

    落瞄了眼那月白色的棉衣。“放那儿吧。我出去走走。”

    锦秀取了披风给蓝翎系上。“主子,外头寒的很呢。”虽然明知凡是小公主定下的事,怎样都不会改变的,但锦秀仍不甘的劝了句。

    “我会早回来。”拉上兜帽,蓝翎轻步出了门。

    咬了咬唇,锦秀叹口气,去整理卧榻了。在外人看来,公主的性子淡,言语少,再加上又是凤后所生,被看做是恃宠而骄。

    但是只有这池华园里的侍女才知,主子只是天性如此而已。就算对着凤主和凤后,主子也依然是主子,并未多言一句。她自蓝翎三岁便跟在身旁伺候,当时的她也仅六岁而已。若不是蓝翎将她挑来,恐怕她早就被派去洗衣房了。

    锦秀怎么也不会忘记那时的情景。那年冬天她刚刚进宫,头天已经知晓要被分到洗衣房,谁知第二天一早便遇到了前去挑选侍女的蓝翎。

    被裹在白色狐裘中的小小的孩子,琉璃般的眼睛,微启的翘唇中呼出朦胧的热气。她看到蓝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已经被冻得红肿的手指外露着。

    努力的想把手藏进袖子里的时候,意外的听到那个永生也不能忘记的声音。“要她。”

    “规矩吩咐下去。”出声的是个男子,明黄色的衣料已经透露了他的身份。除了当今凤主,哪还有第二人能穿的上这至尊的明黄?

    看到凤主将公主抱起,轻声询问还要哪个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嬷嬷说的,凤主最疼爱的莫不是小公主蓝翎了。

    但后来进了池华园,直到现在才得知。其实主子并不是受宠的。凤主的脾气阴晴不定,哪里是常人可以猜的。

    而且,自去年中秋后,凤主再没有见过小公主了。以至于外面流言四起,说什么小公主失宠之类。其实做奴婢的心中清楚,若说主子曾经受宠,不如说主子从未受宠。

    想到这儿,锦秀又叹了口气,端了水壶去沏茶了。待会儿主子回来定冷的很,全指望这热茶暖回身子呢。

    落顺着小径一路走着。一阵寒风吹来,不禁紧了紧披风。微蹙起眉。是很冷呢,早知就听了锦秀的不出来了。心下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依然未停。不过是想去看看未央宫里的那几棵松罢了。那是年春刚刚种下的苗。这样大的雪,不知它们怎么样了,千万不要死了罢。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禁变得急了。

    “哟,皇妹,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早的出来是急着去哪儿啊?”蓦地从前方窜出的身影将蓝翎微微一惊。

    停下脚步,只得无奈的垂下眼行礼。“见过十皇兄。”

    拦住路的正是和蓝翎同年出生的十皇子子重。子重嘿嘿一笑。“十一,每次见我你都好像头一次见我一样。这么早你要去哪儿玩?”

    “回皇兄,蓝翎不是去玩。”蓝翎依然低垂着眼。心中暗叹运道不顺。怎就偏偏遇到这个麻烦精。

    “不是去玩?”子重坏笑着凑近。“难不成是去偷见情郎?”后半句是压得极低。而子重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小厮这时才看清蓝翎的面貌,连忙行礼道。“奴才见过十一公主。”

    “免了。”蓝翎无心同他纠缠。“皇兄与蓝翎同年,若蓝翎有情郎,皇兄岂不是也要有情妇了?皇兄慢走,蓝翎还有事,先行一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