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室内还有一位身着灰袍的女子,她正无力的趴伏在桌上,披散而下的长发遮掩了她的脸,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低声道:

    “南宫太后,求您放过他们吧!上一辈的仇怨为何要牵扯到下一代身上,不说别的,浅汐她可是您的亲孙女啊!您真的忍心让她步上锦儿妹妹的后尘?”

    恨恨转身,南宫琪目光狠厉凝注在她身上。

    “不要再提什么孙女?哀家可没承认她,只要想起她是华锦绣那个贱人的女儿,哀家就恨不能掐死她,只是现在她可是哀家手中的王牌,哀家要让华枫那老妖婆看看她当年窃取的锦绣河山是如何回到哀家手中!”

    灰衫女子始终伏在桌上,手上依旧紧紧持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一切善恶皆有因,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您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该醒醒了!”

    南宫琪重重拂袖,桌上的茶器被拂落掉地上摔的粉碎,眸色赤红,难言她胸中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

    “不要以为吃斋念佛,你就真的成了圣人!你告诉哀家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钰儿心底纯良,为什么他得不到善终?华锦绣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竟然亲手杀死了哀家的钰儿,为什么?

    明明是哀家设计杀了华楷,为什么不报应到哀家的头上,为什么死的人是钰儿,那个该死的女人,那个女人,她为什么那么早就死了!哼,即便她死了,那么这所有的罪孽就理应由她的女儿来偿还!”

    新月如钩,皎皎月华倾洒而下,颀长身影愈显孤寂寥落,抬首仰望蔚蓝星空喟然长叹,信步穿越在御花园,不知不觉来到了昭阳殿外。

    今夜的昭阳殿安静得无一丝尘埃的侵扰,似乎并未曾听到木鱼声响,难道母后出了什么事?踌躇半晌,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殿内檀香味缭绕,青烟袅袅,温润祥和,有种沉心静气功效,令他浮躁的心立时得到了沉淀。

    这是龙衍这十年来,第一次踏进昭阳殿。

    “奴婢见过王爷!”

    疲惫的身影负手而立在佛堂前,声音低沉:“月娥姑姑,母后这些日子身体可安好?”

    “回王爷,夫人……很好。”

    月娥低低应诺,眸光闪烁不定,恍然抬眸,发现那双深眸正紧紧盯着她,月娥眸底光色散乱,却是早已乱了心神。

    “往日这时候,母后一定会在佛堂诵经做晚课,今夜似乎……”

    母后多年来都是与佛为伴,常年闭门谢客,虽则他很少踏入昭阳殿,但是他却是对这里的事情一清二楚,这十年来,每次回宫,他必定会在昭阳殿外听见那熟悉的木鱼声,今夜独独没有,月娥姑姑显然是在撒谎。

    为什么母后始终不愿见他?他几乎都快忘了母后的模样了!

    距离上一次见母后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在父皇册封小东西为太子妃那日吧!那天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了,他终于见到了母后。

    虽然母后的目光紧盯着小东西并未在他的身上,可是他依然很高兴,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了母后,原来母后好美呢!可是父皇为什么就是不踏进昭阳殿半步!当时的他真的很不理解,长大后,他才知道,父皇心中始终牵念着锦姑姑,一生都不会再接纳其他女子,包括母后!

    母后一定是知道父皇的决心,她才会心灰意冷皈依佛门吧!

    皇叔登基后,御赐母后轩华夫人封诰,奉养昭阳殿!设立佛堂准允母后带发修行,母后似乎遗忘了他这个儿子,而他也再没见过母后!并非是他不想见母后,而是母后不愿见到他!

    感觉到有丝丝凉意透入锦衣,渗入肌肤,直达心底深处,深幽眸色愈加戚然……

    “王爷恕罪,夫人昨夜梦魇醒来后诵经一天,今夜觉得疲乏,故安寝的早些,王爷还是明晨再来向夫人问安好了!”

    “替本王问候母后一声,算了,还是不必了,你就当本王没来过好了。”

    “王爷……”

    龙衍扬手制止了月娥,他默默转身离去,月娥看着颀长身影消失在昭阳殿,抬首看向寝殿里走出的灰衫妇人。

    “夫人,王爷他……刚走,说不准还没走远,要不,奴婢这就唤王爷回来。”

    月娥很是费解,王爷那么孝顺,奈何夫人就是不愿意见到王爷,每次都避而不见,这么多年了,母子两人简直形同陌路。

    “不用了。”

    语声淡淡,素净面孔依旧冷漠,白皙肌肤难掩昔日的风华之容,双眸微阖,恭敬地跪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轻声诵经,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无声滑落面颊。

    长身玉立的颀长身影静静矗立在昭阳殿外,直到里面传来沉重的木鱼声,咚、咚……一下一下像是敲打在了他的心坎上,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终是被遗弃的那个!

    坚毅如画唇角扯出一抹自嘲讽笑,黯然离去。

    咝……

    乾元殿,正在批复奏折的龙腾云又听到了一声吃痛的吸气声,不觉凝眉望向软榻上正神情沮丧的浅汐,眸色当即不悦,搁笔疾步向她走去。

    执过被针刺破正流血不止的食指放进唇里轻吮了吮,浅汐粉脸蓦地红了,只听到他略带埋怨话语:“浅汐,你想心疼死朕吗?”

    他传她来乾元殿就是来陪他的,想不到她竟然抱着这个荷包没头没脑的绣个没完,这不才半柱香时间不到,她这是第三次刺到手指!

    “呵呵,不碍事的,你接着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再练习练习就不会刺到手指了!”

    原来这些个小活计也挺难的,不知道吉祥她们是怎么做到的,绣得荷包那么漂亮,她必须得学会才行,这是身为人|妻,又即将为人母所必须的。

    “不许再绣了,这些个活计交给婢女们做就行了,你的职责就是陪朕,让朕每天都能看到你就足够了!”

    “我不是就在这里陪着你嘛!”

    浅汐诧异的看着他黑沉俊脸,她不是就在他身边嘛!

    “你这是陪朕吗?你这半天都忙着绣这劳什子!你都不理朕!”

    迅疾夺过浅汐手中尚绣了一半的荷包就待扔了,可当看到荷包上的图案,一时来了兴趣,英挺剑眉高高扬起,

    “浅汐,你这绣的是什么?”

    旁侧伺候的桂东棠也凑了过来想看个究竟,看着荷包上的物什,桂东棠可乐呵了,这个东西他可是认得的,陛下自小养尊处优没见过也不奇怪,忙好心告诉他:

    “陛下,娘娘绣的是一对小鸭子!”

    “……”

    龙腾云睁大了眸子,一时语塞。

    “小鸭子?我说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这哪里是鸭子嘛!”浅汐愕然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眨巴着一双水眸,俏丽面颊早已是红抹凝腮。

    “嗯?浅汐,难道这不是小鸭子?”龙腾云疑惑的看着手中荷包。

    桂东棠亦是一脸费解之色,他怎么看都是一对小鸭子啊!

    “不是小鸭子啦!是鸳鸯啊!”羞恼不已,浅汐急得直跺脚。这主仆二人可真会欺负人,浅汐尴尬的抿了抿唇,忙伸手去抢,龙腾云高高的扬起手臂,掩饰不住唇角缱绻笑意:

    “原来这是鸳鸯呐!”

    这是鸳鸯?怎么看都是一对笨得可爱的小鸭子!

    气鼓鼓的瞪着他,而他依旧灿笑不止,浅汐愤愤抬眸:“难道不像吗?”

    他敢说不像,她会要他好看!

    “呃,像……没有比这更像鸳鸯的了!这可是朕见过最独特的鸳鸯了呢!”

    浅汐眸色微愠,龙腾云强忍着眸中沉沉笑意,他怎么可能那么笨,她说像那就是像,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对啊,就是鸳鸯嘛!方才奴才眼拙,着实该打,该打!”

    桂东棠何等的机灵,这陛下都说是鸳鸯了,他再说是小鸭子,那不是犯傻嘛!他轻轻的自掌嘴两下,眸中掩饰不住钦佩之色。

    “嗨,我说你们两个想笑就笑吧,我就知道我笨手笨脚会被你们看笑话,不像就不像嘛!也不用那么勉强自己非说像不可,这个还是我这几天绣的最像的一个呢!”

    哼,说的那么勉强!本来就不像嘛,干嘛非说像!

    “笨?朕的皇后怎么会笨!都能将鸳鸯绣成天下独一无二的,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呢!瞧你的手指都快刺成马蜂窝了,朕会心疼坏的!这荷包就送给朕好了。”

    听他如此一说,浅汐可给急坏了,忙伸手去夺,然而他却早已揣到了怀内。

    “还是不要了,等我学会了重新绣一个给你,这个实在太丑了,被人看见会笑的!”

    “朕说好看就是好看,哪个敢说丑,朕砍了他的脑袋!”

    桂东棠眼珠子瞪的溜圆,手不禁悄悄摸了摸脖子,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方才还真是好险呢!

    目眩神迷地望着他,浅汐欢悦一笑,然而只有片刻,她的眸色黯沉了下来,龙腾云瞅着她眉宇间的那抹郁色,知道她定是又在为吉祥担忧,忙柔声安慰她:

    “浅汐,不要再自责了,这并不是你的错,郑嘉不是说了嘛,吉祥只是心有郁结,这些日子你好好开导开导她,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痊愈的。朕已经为吉祥物色了几个合适的郡马人选,只要吉祥喜欢,朕就即刻为她赐婚!”

    “可是吉祥……”

    即使有合适的人选,却难免他们不会嫌弃吉祥!

    “你放心,朕已经严令在凤鸣山围场发生的事情不得泄露半句,现在只希望吉祥能振作起来!”

    “我……我想去看看吉祥。”

    浅汐突然好想见吉祥,尽管晨间刚看过吉祥,可是她现在就是想去再看看她才放心。

    “好,朕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

    “嗯。”

    目送浅汐走出乾元殿,剑眉渐渐蹙到一处,郑嘉的话语萦绕在耳边:“陛下,端福郡主她已经有了一月身孕!”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皇后她……”

    “皇后娘娘并不知道端福郡主有孕之事,目前就只有微臣和陛下两人知晓,就连端福郡主自己都不知情!”

    “嗯,朕希望这件事不要让第三者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陛下,这……”

    “嗯?还要朕再说一遍?”

    “……”

    吉祥要是想日后有个好的归宿,那么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就断断留不得!

    琼花阁,

    这个名字莫得熟悉,浅汐隐隐记得自己似乎曾在这个地方有住过,和莫愁来到了端福郡主吉祥的寝殿。

    在门口,浅汐碰到了正迎面而来的御医郑嘉。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郑御医免礼,端福郡主现在情形如何?”

    “娘娘放心,臣奉陛下旨意为郡主诊治,郡主洪福齐天有陛下和娘娘庇佑,相信不日即可痊愈。”

    “有劳郑御医了!”

    “娘娘严重了,这是臣的职责!”

    步入内殿,望着面色惨白的吉祥,浅汐疾步来到床榻边早已心疼万分,拉过吉祥冰凉纤手,眸中蓄满担忧。

    “吉祥――”

    “娘娘,您怎么这个时候又过来了!”现在可是快到晚膳时间了,娘娘怎么这会子过来看她,吉祥忙挣扎着欲起身,却被浅汐制止。

    “别,你现在需要好生静养,等你身子大安了,我可是等你这双巧手来手把手教我绣荷包呢!你有所不知,那会子,云……陛下和桂公公还取笑我绣的鸳鸯像鸭子!你说恼不恼人!”

    吉祥听浅汐如此说不觉翕然浅笑,

    “娘娘金玉凤体,怎可做那些活计,娘娘要是想绣什么,只管吩咐一声,吉祥为娘娘绣来便是;瞧着娘娘的手指被针刺的这副模样,不止吉祥心痛,就是陛下恐怕早都心疼坏了呢!”

    眸光瞥见了旁侧静立不语的莫愁,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小蔻,翠眉微皱,“娘娘,她是……”

    “哦,她叫莫愁,以后就在凤鸾宫伺候了!”

    莫愁!

    宫中并不曾见过这个宫女,吉祥突然起身,手指着莫愁,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是宫女,快说,是谁指使你潜伏在娘娘身边,你来宫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我……是我自己要进宫的,没人指使我。”

    莫愁被吉祥凌厉的眼神给惊慑住了,显得有些慌乱,这个端福郡主好厉害,居然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宫女!

    “吉祥,你快躺下,起初莫愁她对我是有些误会,不过你放心,莫愁是个心底纯良的好姑娘,她不会加害我的!”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娘娘还是……”

    “好了,我都知道,吉祥你且好生休养,我明日再来看你。”

    忆起龙腾云还在等她一起用膳,浅汐忙起身步向寝殿外,还不忘向一干宫女内监再次嘱咐一番:“好生伺候郡主,有什么闪失,本宫定不轻恕!”

    宫中可是虎狼之地,娘娘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吉祥忆及南宫琪那狠厉的眸色,不觉浑身一阵颤栗,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娘娘受到伤害!

    展飞刚出得乾元殿,遇到了姗姗而来的浅汐和莫愁,清亮目光有着一抹惊喜,想不到会在临走时还能见她一面,炙热眸光凝于那绝美脸腮,即刻,他躬身见礼:

    “见过皇后娘娘!”

    “是展飞啊!对了,阿冰此番来到燕京也有些时日了,她似乎正找你……”浅汐忆及沁雪公主万俟冰似乎一直在找展飞,可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被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女音打断。

    “展飞――”

    这声音……

    英挺浓眉深深皱在一处,展飞心中暗暗叫苦,这个麻烦精还真是难缠,怎么就是阴魂不散呢!她的消息还真快,他刚办差回来,她就追来了!看来还是先闪为秒!

    “娘娘,展飞有皇命在身,恕展飞先行告退!”青影一晃,展飞已消失无踪。

    “哎,展飞――”

    瞅着像是避瘟疫一般瞬间逃离的展飞,浅汐一时怔住,须臾,摇首淡笑,凝白脸腮漾起一抹明媚照人笑痕,不禁自言自语:

    “这个展飞也真是的!阿冰大老远的追到燕京,她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他,干嘛溜的比兔子还快呀!”

    “咦,刚刚我还看见他在这呢!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又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万俟冰神情沮丧嘀咕着小跑过来。

    浅汐脸上始终保持着柔和笑意、款款如缕,清水明眸言笑悦然,“阿冰,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告诉我,是谁惹你不开心啊!”

    浅汐瞥了眼前方的朱红墙角,那抹青色身影刚探出头来张望,瞥见了浅汐颇有深意的眸光,展飞慌忙缩进了身子,心下暗拊,她该不会出卖他吧!

    “我哪有?”万俟冰脸色臭臭的嘟着红唇,一副快要哭的模样,让浅汐心下有些不忍。

    “没有吗?你可是都写在了脸上呢!”

    “哪个敢惹我,我皇兄一定揍扁了他!哼,讨厌,讨厌,什么嘛!人家有那么可怕吗?臭木头,别被我给逮到他就死定了!”

    万俟冰恨恨的撕扯着手中的绢帕,发誓一定非抓到他不可!

    莫愁瞅向身边的浅汐,但见她眸色瞬时一滞,静默不语,就连万俟冰何时离开都未曾发觉。

    浅汐总觉得万俟寒那夜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可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一路顺风”!

    凤鸣山顶那抹孤绝的颀长身影浮现眼前,白衣飘飘,临风而立,缱绻百结的缕缕箫音回旋在凤鸣山,萦绕耳边久久消弭不散……

    “浅汐――”

    “别,阿冰还在呢!”

    “阿冰?沁雪有来过?这个丫头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朕散朝才发现她老是在紫宸殿外守着,看见朕就躲得远远的,也不知道守在那里做什么?看来是时候该让他们成亲了!”

    龙衍最近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是得约束约束他了!

    “成亲?你打算让阿冰和……”

    “当然得成亲,朕和龙衍同岁,朕虽说是皇叔,可是论年龄朕还小了龙衍半岁,试想下朕这小皇叔都成亲而且也快做爹爹了,你说龙衍是不是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只要想到龙衍还心系着浅汐,他就十分不舒服!还是尽快给龙衍和沁雪公主完婚比较好,也可从此断了龙衍的念想!

    朝凤宫,小蔻刚端着茶点进来,就看见了殿中央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影,心下暗拊,陛下今日就下朝了?可是陛下今日怎么看着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还有这个小书童看着倒有几分面善,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小蔻忙躬身参拜:“见过陛下!”

    “小蔻!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清楚是我啦!”

    “啊――”

    小蔻闻声,惊愣的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已经转身,黛眉轻扬,唇边噙着一抹明媚笑意正审视着她的浅汐。

    “娘娘,您……您怎么……”

    娘娘今日怎么这副打扮!害她方才还误以为是陛下!

    “小蔻,我只不过男装打扮而已,你做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副模样!”

    浅汐将束发的白色缎带轻轻向后一甩,动作优雅的在殿内学着龙腾云悠哉游哉踱着步子,突然冷肃着面孔转身:

    “小蔻,我现在要和莫愁出宫去,你留下,陛下今日要接见西戎使臣,应该不会那么早散朝,所以你可以放宽心。”

    “啊,出宫――”

    浅汐忙掩住了小蔻的嘴巴,“你小点声,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啊你,我很快就回来了,你自己就自求多福机灵点啊!”

    “可是……”

    “哎呀,你就别可是了,没时间了,莫愁,我们走。”

    那个小书童竟是莫愁?小蔻愣愣的看着浅汐和莫愁两人溜出了朝凤宫。

    神武门,一辆运送蔬菜的车辆经过守卫简单盘查放行,与此同时,一蓝一白两个颀长挺拔身影阔步而来,守卫验过腰牌后恭敬稽首。

    一个大箩筐里,莫愁长嘘口气,好在没被发现哦,“娘娘,您真厉害,这都被您想得到,没被发现哦!”

    浅汐敲了莫愁一记额头,语声警告:“叫你别出声啊,刚刚有人似乎进来了,别被他们给发现了咱们!”

    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突然停了下来,眸光不期然瞥向运送蔬菜的车辆若有所思。

    “皇兄,要不要”

    那辆车子里居然藏着两个人,这些个锦绣的守卫也太玩忽职守了,这都没被发现!万俟冽看着运送蔬菜的车辆征询着万俟寒的意思。

    “冽,你忘了咱们此行是干什么来的了!”

    “呵呵,皇兄教训的是。”

    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年轻官员走向了万俟寒兄弟二人,躬身打揖:“恭迎太子殿下及七王子殿下!陛下正在紫宸殿恭候二位大驾,两位贵客这边请!”

    万俟寒彬彬有礼抱拳:“有劳,大人请!”

    紫宸殿,文臣武将分列两班而立,万俟寒、万俟冽向上首九龙御座上的龙腾云躬身一揖:“万俟寒,万俟冽见过锦绣皇帝陛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